其实这才是洛萨尔第一次见到钟情的赌术,上一次不过是借由留在贝尔身上的烙印,才体会到那种刻苦铭心的痴迷于痛恨。
这时候的钟情,与在海水中的他一样,都是叫人痴迷的。只不过海洋里的他圣洁得让人不忍心亵渎,而现在的他,却靡丽到让人只想侵犯。
钟情的牌技很高超,玩牌的时候十指在花花绿绿的纸牌中纷飞,实在赏心悦目。
但他的牌运却奇差无比——也或许是那张喜怒形于色、藏不住任何事的漂亮脸蛋出卖了他,换来的筹码似乎只是短暂地在他手中停留片刻,没多时就全被输光了。
那些都是洛萨尔这些天到处驱魔挣来的血汗钱,这样被糟蹋,即使是魔王也会憋出一肚子火。
但为这点小事发火未免太有损魔王的面子,洛萨尔忍着怒火,强行拉过那只手把玩。
指尖触及那滑嫩的皮肤时,洛萨尔一怔,满腔怒火随即消失。
面对金主,钟情很大方地随他去,待到所有钱都输光才意犹未尽地想要抽手起身。
但他抽了一下,没抽动。
他疑惑地看向洛萨尔,却见对方默默从怀中掏出另一个钱袋。
钟情:“……不是说刚刚给我的已经是所有的钱了吗?你居然藏私房钱,你好猥琐。”
居然这么没原则,还好洛萨尔不是男主。
第四天,贝尔终于找到赌场来。
听见轮椅的声音,钟情长出口气,一旁把玩他的手的洛萨尔眼底则划过一丝遗憾。
钟情做好准备面对贝尔的眼神,但是转身看见那双幽蓝眼眸中的空寂时,还是免不了一怔。
短暂的怔愣过后,他就像任何一个戒赌再犯的赌徒那样,心瘾变本加厉,让他在赌桌上几乎六亲不认。
他无动于衷地回过头,视线重新落回纸牌的那一刹那,冷漠的神色瞬间变得狂热无比。
贝尔慢慢推着车轮走进。
他几乎分不清眼前赌桌上的这个钟情,和记忆里海边的钟情,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他静静看着钟情沉浸在牌桌上兴奋的模样,开口时声音喑哑。
“洛萨尔,你毁约了。”
“我怎么毁约了?”
“你引诱了他。”
“这话真是该死的耳熟啊。怎么?为了否认你的无能,所以就将一切过错推到别人身上?”
洛萨尔低头在钟情手背上落下一吻,然后抬头粲然一笑。
“你怎么不说是他引诱了我呢?这应该不奇怪吧?梵蒂冈那样多的教徒都在他的引诱下堕落,我本就在堕落的深渊之中,他只要随便两句话……”
他略带深意地挑唇,既像是对着贝尔,又像是在对着钟情,说道,“……我就上钩了。”
贝尔的视线终于从钟情身上移开,他凝视着洛萨尔:
“封印在此,违背誓约,你将永远无法在这具身体里复活。”
洛萨尔短暂地与他随时一眼,忽然起身,将钟情一把扛起来,不顾他的挣扎就带着人离开。
回到家,他替钟情揉了下被禁锢得发红的手腕,一脸看好戏地笑道:“别怪我,是他威胁我把你带回来的。”
钟情视线终于落在贝尔身上。
豪赌像是迷惑了他的心智,他直到现在才认出这个人,才想起之前被关禁闭强行戒赌时的孤寂无聊,才开始感到害怕。
他推开洛萨尔,磨磨蹭蹭地朝贝尔走去。
“贝、贝尔?你没生气吧?我不想去赌的,真的,我一点都不想。都怪洛萨尔,是他勾引的我,都是他的错!”
身后洛萨尔闲闲地说着风凉话:“没用的哦,他已经帮你找好这个借口了。不过看起来好像他还是不打算放过你哦。”
钟情慌了,顾不上害怕,在贝尔面前蹲下,拉着他的袍角,上目线看人的时候总是显得楚楚可怜。
“贝尔,求求你了,别再关我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出去赌了!”他举起手,“我发誓!我以后一定跟在你身边,我们好好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