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
他心中叹了口气,打起精神劝道:“晚上的三公演出,况野要去吗?”
原况野翻开一沓乐谱,其中一页像是无意识般掉在钟情大腿上。
他头也没抬,道:“这取决于你。”
“……我的身体已经好了。”钟情叹道,“我会去看你的。”
“怎么证明?”
“……什么证明?”
很快钟情就听到乐谱本放下的声音,一只手捡走他大腿上的稿纸,却没有径直离开,而是顺势在他腿间摩挲。
钟情脸色一白:“况野……”
然而嗫嚅半晌,他还是没有出言拒绝,似乎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建设,攥成拳头的手终于松开,轻声道,“你想怎么样都可以,只是……能不能轻一些?晚上就要上台,你现在不能太累。或者……等到比赛结束,可以吗?”
耳畔传来温热的几声笑:“逗你的。”
他替钟情整理好衣领袖口,确定看不到一丁点痕迹后,才终于起身:“走吧,还赶得上最后一场彩排。”
钟情不是很想走,他现在腿还酸得不行。
“比赛的时候再来接我吧,彩排我就不去了。”
但是下一秒他就被人拦腰抱起来,原况野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我说过我们不会再分开,哪怕一秒钟。”
*
停电后的两天,是这档节目收视率降到谷底的一段时间。
电路抢修完毕后,每个摄像头都恢复正常运转,除了钟情房间里的。它被人故意用一块布蒙上,房门紧闭,谁敲都不开,故而摄影师也进不去。
观众看不到想看的人,收视率自然会降低。
但就算收视率低了,节目的讨论量却空前地暴涨起来。
尤其是在断电第二天,走廊摄像头拍摄到原况野从钟情房间走出来的时候。
[已知:摄影棚一共断电十二小时,断电前宫大在钟钟房间门口徘徊,断电后从钟钟房间里走出来的人却是旷野。求问:断电十二小时中,钟钟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猜宫大肯定对钟钟做了什么。不然怎么就好巧不巧在那个时候断电?我截屏一帧一帧看过了,宫大撕碎的那张纸应该是机票。他是打算离开的,但他最后留下来了。至于留在哪儿,咱们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淫者……咳咳。]
[前面的在说什么屁话,第二天旷野大大直到中午才出来取外卖,节目这么久了你们什么时候见过旷野给钟钟吃外卖的?这说明他们昨晚累得直接一觉睡到中午,饿醒了来不及做饭才只好点外卖的。至于断电的时候到底干了什么导致这么累,这点我同意楼上的,我们仁者见仁哈。]
[真是的,都白日做梦了,就不能编得再大胆一点吗?我猜两个都进去了,宫大先,旷野后。]
[细说,进哪儿?]
插科打诨聊了两天,有显微镜探案的,有纯逻辑推理的,也有编故事开玩笑的,到最后几方真的认真起来,打着宫鹤京和原况野的旗号吵得不可开交。
但一切纷争都在钟情和原况野重新出现在镜头前时烟消云散。
镜头中的两人,双手紧握,就像从前一样亲密无间,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尤其是台上的宫鹤京,在看到钟情脸上毫无芥蒂的微笑,和原况野投来视若无物般的冷漠视线时,他感受到一种灭顶的绝望。
两天以来的恐惧成了真。
他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钟情和原况野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