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这具身体很奇怪,吃了药病情不怎么好转,副作用倒是见效很快。
吃完药后,不过和身边的人交谈两句,就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
不知是下午吹了风还是怎么,他又有点发热,说着说着就陷入半梦半醒之中,滑进被窝里去。
他很自然地捞过身旁人的手垫在脸颊下,却没有摸到熟悉的冰袖。
“咦?”即使在迷糊之中也感到奇怪,“况野,现在没有在拍摄了吗?”
原况野的左臂上有大片纹身,上星综艺不允许露出这样的画面,所以总是戴着一只冰袖做遮挡。
宫鹤京垂眼,很平静地撒谎:
“没有了。”
“真的吗!”
即使困得说话都含糊不清,钟情还是很明显地高兴起来。
他用了一点力气去拉抱在怀中的那只手臂——梦中的人总觉得自己力大无穷,实际上那力气还不如给人挠痒痒,但身边的人很轻易地朝他俯下身子。
钟情凑在宫鹤京耳边,轻声呢喃:
“我有秘密要告诉你。”
“是吗?”宫鹤京无声苦笑,“是什么?”
“我发现,不会有任何人能分开我们。”
那双眼睛明明没有聚焦,却是此刻最明亮的东西。
宫鹤京在苦涩的无奈中感到心痛,即使心痛,却还是要微笑开口,用那副终于学会如何爱人的嗓子说:
“……当然。”
听到满意的回答,那双明亮的眼睛半睁半闭,最后完全阖上。
宫鹤京还是没有离开。
他守在钟情床边,直到天际微亮。
他不记得是在什么时候爱上钟情的了,或许是在方才,或许是在听到他如此轻易而举就分辨出他和原况野的声音,也或许……
是在第一次相见的时候。
他是演员,演尽台上悲欢离合,却并不相信所谓的“真爱”。
然而人生就像一出滑稽的戏剧,只能用撇脚的错位做命运的注解。
拥有最澄澈心灵的人只能看见一片黑暗,而最傲慢无情的人却最终坠入爱河。
他们多不合适啊,所以必须用着另一个人的名字,才能找出一丝丝般配。
宫鹤京独自沉默着品味这苦涩的错位的爱,不知道弹幕上已经吵翻了天。
[啊啊啊宫大你快跑啊,况野回来了!你要被揍得惨兮兮啊!]
[胡说八道!我们宫大当年可是打戏出身的!原况野还断了条腿,谁会惨兮兮还不一样呢!]
荧屏上被分出两个界面,左边是安静注视床上人睡颜的宫鹤京,右边是提前出院坐车一路疾驰的原况野。
连剪辑都品出这浓浓的火药味。
看着飙升的收视率,节目组坏心眼地递给原况野一部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