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
“你们说什么?”
“怕!”
“怕的好!老子也怕,那我们要不要退兵!”
“不退!”
“大声一点!”
“不退!”
“我听不到!”
“不退!不退!死战不退!”
“再说一遍!”
“死战不退!死战不退!死战不退!”
震天的咆哮仿佛九天之上传来的惊雷,回荡在这片南岸平原之上久久不散,甚至将黄河的嘶吼也完全盖过。
傅潇笑了。
他心中的不安,已随着这震耳欲聋的咆哮而散去了九霄云外。
他同时也知道,这两万魏军心中的恐惧,已为一种比死亡还要强大的力量所折服。
“将军,敌军动了!”
正在傅潇欣笑之际,忽听身旁的程春飞急叫起来。
回首望去,却见河对岸的匈奴军船队果然正向南岸开进。
战船划破水面,低沉的“哗哗”声由远及近,好似千万头巨兽在齐声喘息。
船桨整齐划动,节奏分明的“嘎吱”声,宛如战鼓轰鸣,震得空气都微微发颤。
船与船之间的碰撞声、绳索的摩擦声,交织成一曲令人胆寒的战争前奏。
随着船队不断逼近,各种声响愈发强烈,仿佛要将此方天地彻底碾碎,连飞鸟都被这股气势惊得四处逃窜,不敢在这片空域停留。
傅潇转首望向大本营,乃见那高高立起的点将台之上,隐约可见一个持剑而立的模糊身影。
他知道那是邵鸣谦,只要看到邵鸣谦那挺立如山的身影,他就永远对大魏的将来抱有希望。
高达十丈的点将台之上,邵鸣谦英目收紧、俯瞰全局,左右三尺之外分别立着一红一白两条窈窕如画的绝美倩影,竟与这点将台上的沉重氛围形成鲜明对比。
这样两个女人出现在军中,本就是很离奇的事情,更遑论是在这点将台之上。
若在以往,邵鸣谦是绝不会允许女子踏上自己的点将台的——可若是这两名女子,事情又该另当别论。
只因她们是小幽与月遥。
,!
有二女随身保护邵鸣谦,傅潇相信谁也不能在这万军之中突杀邵鸣谦。
就在这时,邵鸣谦忽然上前三步至点将台前沿,寒芒四射的三尺令剑缓缓出鞘,直指前方。
剑锋所指之处正是黄河,正是跨越黄河而来的匈奴船队。
邵鸣谦的军令也只有一个意思——进攻!
简单的要命。
战鼓擂响,战旗狂舞。
点将台前方,三千“白袍军”与两万魏军跟着鼓声有序前进,另有三十台投石机早已安置在南岸前线,只待那河上的浩瀚船队近岸的那一刻。
那一刻,已至!
当匈奴军的首排战船进入投石机的射程之时,三十块巨石冲天而起,在空中划过圆滑的弧线之后,如流星雨一般重重砸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