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换了怯懦女子亲临此境,难免要心态崩溃,或哭或闹,更有甚者说不定会做出轻生之举。
但李雪娥绝不是那样的女子,她的骨子里就刻着不输任何男子汉的坚强,她的血管里也流动着魏武大帝的骄傲。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而是冷静地观察周围的地形,一边猜测自己如今所在的位置,一边思考越狱的办法。
好在邵鸣谦也被关在同一间牢房内,多一个人的意见,总是多一种思路。
邵鸣谦是如此推测的:“末将若是没有猜错,公主与末将如今多半是处在蔡家私造的地牢内。”
听到这句话时,李雪娥显得很惊讶:“你是说……李建宇这贼子已迁至洛阳?”
邵鸣谦沉吟道:“末将这一路上也是昏昏沉沉,想来必是被那贼子定时喂了蒙汗药。”
李雪娥皱眉道:“傅潇便由得这畜生做出卖国之举么?”
邵鸣谦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无比沉重:“末将若是没有猜错,在李建宇在这一路上压根就没有给外人见过殿下与末将。
傅潇不知殿下与末将的生死,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李雪娥一拳砸向石墙,愤愤半晌不能言语——无需明言,任谁都知道一旦李建宇撤出邺城,即代表朝廷已放弃河北之地,那些犹在边关抗击匈奴的边军也就此失去前来救援的意义。
借着微弱的烛光,邵鸣谦隐约看到淋漓的鲜血正从李雪娥拳锋淌下。
,!
“殿下,末将僭越了。”
邵鸣谦当即撕下一段衣袖,小心翼翼地为李雪娥扎住伤口,一边说道:“殿下切莫气急,咱们若是就此颓丧,便是中了李建宇的下怀。”
“你所言极是……如果我们都放弃了,大魏便真的没救了。”
李雪娥长长吐出一口气,看着牢门外那残喘的火苗,仿佛在看奄奄一息的大魏王朝。
由于此间终日不见日辉,二人也只能通过狱卒每次送饭的时间来判断时间的流逝。
直至今日,邵鸣谦粗算二人已在牢内被押两月有余。
在这再也见不着第三个人的囚牢中,好动的李雪娥自然受不了这不见天日、活动有限的无趣生活。
她终于在有一天按捺不住性子,对邵鸣谦命令道:“起来,咱俩过过招。”
邵鸣谦几乎当场跳起来,连连摆手道:“殿下乃是千金之躯,末将怎敢以下犯……”
“你当本公主是那些瓷娃娃一般的柔弱女子么!”
李雪娥态度强势,语气不容拒绝:“叫你动手便动手,要不然你就索性站好,让本公主打歪你的鼻子!”
邵鸣谦当真是哭笑不得,可他随即发现自己若不认真对待眼前这位铁娘子,他的鼻子就真要歪了。
切磋拳脚自然有趣,但人力有尽时,二人总不能除了吃饭睡觉便是无止尽地打斗。
闲余之时,两人难免会交流彼此的经历。
每当李雪娥说到自己在江湖上闯荡的往事时,便如滔滔江水般停不下来——出身于将门世家的邵鸣谦虽然从未游历江湖,也对这些江湖武人之间的故事并无多大兴趣,却是听得津津有味。
到了邵鸣谦说起自己征战沙场的故事时,李雪娥则是听得双目发亮,似已身临其境。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邵鸣谦终于不禁感慨:“只可惜殿下不是男儿身,要不然末将倒也真想与殿下一同驰骋疆场!”
闻言,李雪娥便是面露不悦:“你这是何意?难道女子就不能保家卫国、开疆拓土么?难道女子天生不如男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