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不大聪明,但灵桥的直觉有时间还是异常灵敏的,它垂头丧气一会儿,倏然抬头发问:“族长忽然联合其余大妖下此号令……一重天上是出什么大事了吗?”
巨鸟错开实现,态度生硬地回答:“抱歉,无可奉告。”
就在这时,莫枕眠忽然插话道:“包括我,也不能进入一重天?”
方才,莫枕眠一直维持着仰躺的姿势,不言不语,周身妖气又极其内敛、不露分毫,让领头的重炎鸟被同族小辈吸引去了全部注意。
直到她现在直起身子,那张白生生的、线条圆润稚嫩的少女的面容映入它眼帘,它猛然一惊,罕见地在同族们面前乱了方寸,露出惊骇之色:“您、您——”
显然,与年纪尚小的灵桥不同,眼前的重炎鸟年龄不小,阅历更不是灵桥可以比的。
它应当是曾经见过莫枕眠,此刻才能一眼认出她。
——它出息了,连族长都不敢拦的妖,居然有朝一日被它拦下了。
这事儿,以后能在同僚和小辈们面前吹个几百年。
巨鸟木木地想着,正想毕恭毕敬地为莫枕眠放行,反正那层结界于莫枕眠这样的大妖而言,也不过是一张一戳就破的薄纸罢了,却看见对方在灵桥背后摇了摇头,笑眯眯地伸出手指,抵在唇前,示意它不要多说。
头上的冠羽都被刺激地炸起来了,巨鸟在莫枕眠的示意下,只能硬着头皮配合:“您……自然也不行了。”
“哎,”莫枕眠装模作样地对灵桥叹了口气,“没办法,我们先回二重天或者一重头看看?”
等不到族长的“教训”,灵桥也无精打采的:“好吧……”
走前,它还发觉它二姨一直在冲它挤眉弄眼的,眼睛以极快的速度疯狂闪烁。
灵桥思索了半天,猜测二姨可能是眼睛不舒服吧。
毕竟二姨年纪也大了。灵桥怜悯地想。
……
一重天上,一处全部由梧桐木建成的高楼楼顶。
人身而鸟爪的女人面对葱郁的古树树冠,虔诚跪下。
她有一头火红的长发,发丝在风中飘逸间,犹如一丛跃动、流淌的火焰。一袭衣裙由原身羽毛所化,依旧遍布着细密的、顺滑的羽毛,裙摆如长长的尾羽,随着她跪拜的动作绵延数米。
衣袖下伸出一双鸟爪,锋利的爪尖寒光泠泠,闪烁着鸟兽最原始的野性之美。
她双爪合十,对古树喃喃道:“此祸患,究竟是他们所说的‘人族的阴谋’,还是您所降下的罪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