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的本能和对朱冉刻骨铭心的眷恋,如同两条被激怒的毒蟒,在叶婉贞灵魂深处疯狂地绞杀撕咬。
她的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衫的每一寸布料,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
视线开始模糊,眼前奢华的宫灯、精美的陈设都化作晃动的光晕,唯有脚前那柄墨色的剑,在深紫色的背景上,散发着越来越刺眼、越来越致命的冰冷寒光,如同地狱之门洞开的标记。
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息都像漫长而煎熬。
穆颜卿依旧慵懒地倚。。。。。。
林远舟自吴郡出海之后,谢景行并未立即返回建康,而是留在吴郡,亲自督办江南诸郡的安抚事宜。江南虽已归顺,但局势仍如浮萍,稍有风吹草动,便可能引发动荡。谢景行每日巡视各地,与旧部将士谈心,安抚军心,同时暗中留意各地士绅的动向,以防有人借机生事。
吴郡城中,陆文远亦积极配合,召集旧属,整编士卒,确保地方安定。他虽归顺赵军,却仍保有太守之职,心中亦有几分感激。然则,谢景行却始终对他保持一丝警惕,毕竟陆文远乃江南旧臣,其忠心尚未彻底验证。
数日后,一封密信自幽州传来,送至谢景行手中。信中言道,陈景明已下令沿海诸郡修筑水寨,训练水军,以防东瀛异动。同时,亦有密探自东瀛归来,带回些许藤原家族的情报,虽未尽详,却已足以令陈景明警觉。
谢景行阅信之后,神色凝重。他深知,东瀛之局,远比表面所见更为复杂。藤原家族虽表面上与赵军结盟,实则野心勃勃,若不加以防范,恐将来反噬中原。
他沉思良久,终是提笔修书一封,命人快马加急送往幽州,建议陈景明尽快派遣使者前往高句丽、百济,试探两国态度,以防东瀛暗中勾结。同时,亦提议在江南设立水军训练营,选拔熟悉水战的旧部将士,以备不时之需。
信送出后,谢景行长叹一声,望向窗外。吴郡城外,江水滔滔,远处帆影点点,商船往来不绝,一派太平景象。然他心中却隐隐不安,仿佛风暴将至,只待时机一到,便会席卷而来。
与此同时,幽州城内,陈景明正召集众将议事。
“东瀛使者已归国,藤原清信临行前曾言,若我军迟疑不决,恐东瀛将另寻盟友。”王德沉声道。
“藤原清信此言,显然是在施压。”张仲冷笑,“他欲借我军之力,扩张东瀛势力,若真答应出兵,恐怕日后反受其制。”
陈景明点头:“我亦有此虑。然若断然拒绝,恐激怒东瀛,使其转而与高句丽、百济结盟,对我军不利。”
王德皱眉:“那大人之意是?”
陈景明缓缓起身,走到地图前,目光落在东瀛方向,沉声道:“我已命谢景行在江南筹备水军,同时派遣密探潜入东瀛,掌握藤原家族动向。若东瀛真有意图谋中原,我必先发制人。”
他顿了顿,又道:“此外,我已修书一封,命人送往高句丽,试探其态度。若高句丽愿与我军结盟,便可牵制东瀛,使其不敢轻举妄动。”
王德闻言,神色一动:“大人是想以高句丽牵制东瀛?”
陈景明点头:“正是。东瀛与高句丽素有旧怨,若我军能促成两国敌对,便可坐收渔利。”
张仲沉吟片刻,道:“此事可行,但需谨慎行事。高句丽王室向来多疑,若察觉我军意图利用他们,恐生变故。”
陈景明微微一笑:“无妨,我已命人乔装成商人,携带重礼前往高句丽,以示诚意。若能拉拢其权臣,便可稳住局势。”
王德拱手道:“大人英明。”
陈景明目光沉静:“真正的对弈,才刚刚开始。东瀛、高句丽、百济……皆是棋子。我赵军若想立足中原,便必须掌控全局,不可被他人牵制。”
他缓缓坐下,目光落在案上密信之上,心中已有决断。
与此同时,东瀛京都,藤原清信已返回藤原府邸。
“如何?”藤原家族家主藤原义信端坐主位,目光锐利。
藤原清信拱手道:“陈景明已答应结盟,但以休整为由,拖延出兵之期。”
藤原义信微微一笑:“他果然谨慎。”
藤原清信点头:“然我已察觉,他对我东瀛亦有防范,已在沿海布防,并派遣密探潜入东瀛。”
藤原义信神色不变:“无妨。陈景明若真愿与我东瀛结盟,便可利用他牵制高句丽;若他另有图谋,我东瀛亦可早作准备。”
藤原清信低声道:“父亲之意,是欲借赵军之力,削弱高句丽?”
藤原义信缓缓点头:“正是。高句丽乃东瀛之大敌,若能借赵军之力,削弱其国力,我东瀛便可趁机扩张,掌控海域。”
藤原清信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若赵军察觉我东瀛意图,恐生变故。”
藤原义信淡然一笑:“陈景明虽有谋略,却未必能看透全局。他若真以为东瀛甘愿为赵军所用,便大错特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