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宜年想拦她,可宗夏槐一个眼神看过来,他自觉地放开了手,可是人不让开,就挡在她面前,垂着头看她。
谢宜年很久不曾体会到这种担心着急到快要发疯的地步,他着急坏了,却没办法劝对方留下来等吊完水退了烧再走,更不能追到人家家里,帮她端茶送水。
他实在是担心她,生病发烧是很难过的,要是不小心在家里摔了一跤怎么办?
宗夏槐可不知道他脑子里在一瞬间过了这么多东西,知道了估计也是哭笑不得。她一个成年人,发烧就发烧了,又不是需要照看的小孩子。
他一句话,把尘封很久的事全都翻了出来。
宗夏槐忽然听不懂谢宜年的话了,本来就不灵光的脑子里顿时闪出各种猜测。
他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是当初她加他微信试图接近他的时候,他就已经认出她是高中的学妹了?
可是他们高中宗宗完全没接触啊。
宗夏槐缓慢眨眼,指了指自己,忽然问:“难不成你……高中的时候暗恋我?”
谢宜年一口水呛在喉咙,咳嗽两声,射过去一记眼刀。
手指摸索水杯的动作透露着想把水泼她脸上的冲动。
宗夏槐瞬间噤声。
“宗夏槐。”他呛了口水,再开口嗓音更低了些:“你脑袋撞哪根电线杆子上了?”
宗夏槐扭过身,悄悄瘪嘴,拿夹子夹了几颗鱼丸放进锅里,“不是就不是,骂什么人。”
“暗恋我这种人侮辱到你了?”
谢宜年点头:“你最大的优点就是自知。”
宗夏槐气得筷子一抖,忍不住提高音量:“所以为什么啊?当初我不是嘲笑你衣品差吗?这你能忍?”
“干嘛不删我微信。”
谢宜年乜斜她一眼,仿佛在说:你那次果然是在骂我的衣品。
“嗯,为什么呢。”他故意拖腔带调,“要不你猜猜?”
他接过服务生送来的羊肉,放在两人中间的空荡。
谢宜年关节叩了下盘子,挑眉问:“这次还舍得吃羊羊么。”
社死回忆袭来,宗夏槐脸颊陡然烧上两坨红云,恼羞成怒:“吃你自己的!少管我!”
话题结束,两人各自挑选喜欢的食材,火锅咕噜噜沸腾着香味。
丸子包裹着醇香的麻酱入口,吃了肉宗夏槐整个人都舒服了,咀嚼间谢宜年的胳膊不经意间蹭到了她。
宗夏槐偏眼看了眼对方,也是怪,谢宜年说话这么不留情面,但刚刚说话间,她竟然莫名短暂忘掉了刚才难过的事,好像有轻松一点点。
“你怎么会在这儿。”她吹着蔬菜的热气,问了句。
谢宜年咽下一口,挑动眉梢,“我不能在这儿?”
“没有。”宗夏槐说:“你以前不是不喜欢吃这种人多闹哄哄的店么。”
他补了句:“人是多,但是便宜,我常来。”
她哑然,“你还会图便宜……?”
谢宜年痕迹很淡地顿了下,说:“不是跟你说了,现在落魄着呢,没钱了。”
“不信啊?”
宗夏槐都不知道该不该信,转念一想,“无所谓真假,你怎样本来跟我也没关系啊。”
说完继续埋头吃饭。
谢宜年的目光始终暗暗注在她身上。
她忽然抬头,问:“谢琪身体还好吗?上次看她挺难受的。”
谢宜年说:“吃了药就好了,生理期那点事你比我清楚,没什么办法。”
“以后让她少喝酒吧,感觉很伤身体。”宗夏槐关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