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在第五位夫人落水的池塘边上,岑晚又再次见到了孙家的老太爷。孙高谊坐在池塘边的石头上,手持一根柳条,柳枝前面缀了根长长的线深入池水中。
岑晚坐在孙高谊身旁和他搭话,老人今天似乎格外清醒,看向他的目光中吐露着似曾相识。
孙高谊常在这边活动,所以当岑晚问起池塘中尸体被发现前的事情时,老人点点头,说两位姑娘在这儿发生过争执:“她们吵死了,我就回去午睡,好几天没再来这边。”
忽然,孙高谊转头看向岑晚,用视线细细描摹起他的样貌,开口便问:“你一个男娃娃为什么穿着女儿的衣裙?”
老人眼中一片清明,丝毫不见上一次相遇时的混沌浑浊。让岑晚甚至觉得初见时那疯疯癫癫的老人,像一场幻觉。
见对方表情凝滞,孙高谊也不再追问,转而笑嘻嘻提起手中“鱼竿”,顾自享受垂钓乐趣去了。
岑晚与老人打招呼,他也再不理会,只能作罢。
眼下能调查的地方岑晚都已一一拜访过,只剩下那最令他在意的一处——孙永逸的住宅。
虽然这两日未再见过孙永逸,但听孙永林说,他大哥这两日都宿在山庄,只是不爱出门。面对一个敏感多疑的对象,自己那三脚猫功夫还不能给岑晚来去无痕的自信。
若是薛寒星也在就好了。
难不成自己真要等到洞房那一日,才能到孙永逸的院中一探究竟?
岑晚一想到自己要和个男人步入洞房,直觉得身上传来一阵恶寒。
他现在手头已搜集了不少线索,足够为薛寒星彻底查抄孙家提供凭证。
只是作为被买来的商品,又是孙家快过门的儿媳,倘若他失踪,孙家里的鬼一定会有所警觉。
好在机会也很快被送到了岑晚眼前。
一大早,岑晚便被熙攘嘈杂声唤醒,叫了声小岚,小姑娘进门答话。
“外面怎么这么吵?”这几天寂静惯了,突然这许多人的声音一拥而入,还叫岑晚有些不适应。
小岚进门时手中就端了个盖着红绸子的托盘,将托盘放在桌上,回道:“姑娘,后天就是大婚的日子,所以今日夫人特许少爷雇人入府布置,顺便走一走拜堂的流程。”
她将绸子揭开,里面是凤冠霞帔,红得刺目。
“姑娘,我来服侍你换上吧,一会儿夫人会来瞧上一瞧,若是喜服不合身还能改改。刚刚大少爷出门为交好的世家送喜帖,大约午时回来,届时老爷夫人会召您和大少爷训话。”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岑晚眼前一亮,“今天府上人多,小岚你能不能溜出去帮我传个信儿?”
“这……”小岚有些为难:“夫人还要过来,若是您没换好衣服,我肯定要受罚的。”
“我自己会穿!”随后岑晚又开始原地搭起戏台:“其实我考虑过你之前的建议,这里确实危险,但我还是想再试探月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