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分开来住,徐大徐二自然也不能跟着褚朝云了。
褚朝云伸手接过行李卷,故意磨蹭了会儿,然后就看到方才还有百十来号的人,这会儿真正跟着僧人走的,顿时就少了一大半。
“……”
果然仆从比选手还多。
褚朝云粗略估算了下,剩下的大概有四十人左右。
她目光转了两圈,正要迈步,唐淑就主动走了过来,“褚姑娘,我们一起吧?”
“好的,唐姑娘。”
二人并肩落在队尾,而为首的,还是那位宗匀酌。
唐淑似是不太能瞧得上宗匀酌,没走几步,便跟她科普起来:“别看那位宗公子来势汹汹,实际上就是个纸老虎。听闻他当初有意想拜厨娘程月为师,最后吓得人家连夜离开青州,他还追了好几里路,当真可笑。”
褚朝云听得讶异,原来宗匀酌就是程月助手口中那钻营之人。
偷人家的菇子不说,还想拜师?
其实从那日助手的话中,褚朝云对那首富家的宋公子印象倒还不错。
可宋公子和宗匀酌交好……她又有些拿不准那位宋公子的人品了。
算了。
人都死了。
她还想这些来做什么。
唐淑几句说完,见褚朝云没怎么吭声,便好奇的望过来,“褚姑娘?你可再听吗?”
褚朝云茫然回神,一脸歉意道:“嗯……再听。”
唐淑微笑着点了点头,挽着她继续说:“唉……我还在这里讲人家的是非,其实我于厨艺也不甚精通,奈何家父非要我来此参赛,可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听唐淑抱怨,褚朝云便觉得此女子在家中一定过得很是幸福。
可她刚跟唐淑相识,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对方,便回应了一句:“那就既来之,则安之?”
唐淑“噗嗤”乐了:“也对,反正就算我到时候拿个倒数回去,恐怕家父也不会将我如何,顶多骂几句罢了。”
正说着话,前方的僧人就停了下来。
这长业寺的院落实在不少,刚刚七拐八绕的一通走,褚朝云觉得自己都要变成路痴了。
僧人停在一座院落前,对着大家略施一礼:“各位女施主,这里是我寺中女香客所住的厢房,大家自去选一间住便好,今日歇息,比赛在明日午后进行。”
说罢,又带着余下的男子们去往另外一处。
褚朝云抬头望了一眼院落门前的松柏,兀自想着,若是在春日,这处院落必定是清幽至极,美不胜收的。
冬日未免萧瑟,温吞的白雾笼罩着古朴的砖墙,倒显得毫无生气一般。
不过寺中到处都燃着檀香,闻起来令人内心平静,也算是冲淡了些微乏味烦闷感。
褚朝云和唐淑一直走在最后,所以位置好一些的厢房都被旁人挑完了,只剩下两间靠着院道的,唐淑进了倒数第二间,最后一间便是褚朝云的了。
寺庙的厢房都是统一的配置,一扇窗,一张床,一张小方桌。
小房间呈长方形,窄小的很,再多的就没有了。
今个赶路赶了两个时辰,过来之后又是一番周折,此刻褚朝云也顾不上欣赏什么,索性脱了鞋子上床去躺着。
刚有参赛的念头时,她的确天真,还指望着在船上做饭,再让张满春他们带过来。
现在看来,若不是做了程月的徒弟,这比赛她怕是想破天也无法参加了。
得知晚膳会有人送到房里,她也就歇的安心。
如今褚朝云也算有幸下了几回船,可越是如此,她就越是有一种极度的渴望——
不想再回到那里去。
所以,真的要好好面对这次比赛。
她总觉得只要自己能夺魁,或许就真离设想的目标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