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院外嘈杂声消失了,一个守夜的男亲属说道:“去看看吧,别出了事,惹到我们头上。”
院墙外的泥水地里一片杂乱,并没有留下血迹什么的。李家人和亲属松了一口气,关上院门又回到院子里。
众人刚要进屋时,刚才说话的那个男亲属忽然说道:“那是什么东西?”
说着他走过去,从干草堆上捡起两只灰黑色的革质小包。小包沉甸甸的,他捏了捏,很硬。
一位在天都读大学回家过年的亲属要过包,打开看了看说道:“是相机和摄像机!”
回到屋里大学生亲属打开相机和摄像机,令人发指的一幕幕出现了。李家人和亲属吓呆了,连自家的不幸都忘了。
大学生亲属推测道:“估计是女记者暗访,被发现了。”
孩子的父亲胆小,说道:“快扔进灶里烧了吧,别惹祸上身!”
一个亲属说道:“不行!铝厂祸害你两个孩子,这是犯罪证据,举报上去,让他们坐牢吃枪子去!”
另一位亲属也说道:“我们是一家的,谁也不会往外讲,偷偷去举报,不让别人知道。”
孩子的父亲看了一眼床上冰冷的儿女,血性上来了,恨声道:“我恨他们,恨不得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我要举报,拿着这些东西去省里告状!”
捡到相机和摄像机的亲属道:“我看姓闻的书记还讲道理,会管的。”
大学生亲属是两个孩子的亲舅,他咬着牙道:“到省里不行,官官相护,是告不发的。你们看到录像里说了,姓逮的是公安厅长的儿子!姐夫,先不要着急,等一阵子看看情况再说。女记者把东西扔进来,以后还会回来要的。如果她吃不住打,招出来了,铝厂的人就会来要。我们都不能往外说,谁说出去,铝厂知道了就会杀人灭口的!”
亲属们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个个点头不已。大学生亲属又叮嘱道:“如果有人来找我们,让我们作证,或者问我们什么,就说不知道,睡着了,千万不能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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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花城,闻同先去医院探视重伤员。省卫生厅集中全省最好的医疗力量,又通过卫生部从天都调来三名专家,全力对重伤员进行抢救。
分管副省长黄唯玉和厅长一直在现场,协调指挥抢救工作。在医生们的努力下,除一位村民和一名保安仍处于濒危状态外,其余伤员全部脱离了生命危险。
从医院出来,闻同没有回家,直接到省委大院。滕宗渊接到周先昊的电话通知后,已经在他的办公室门外等着。
他一个人进到自己的办公室,打电话把情况向中央领导做了详细汇报。在电话中他完全依据上峪市委书记王伟的汇报,包括事故原因和死亡人数,稍有区别的是加上了“初步调查”四字。
周先昊则把滕宗渊请到自己的办公室,向他介绍情况。
打完电话,闻同把滕宗渊叫进自己的办公室,说道:“情况很明显,老逮和上峪那边有了联系,形成了一致。”
滕宗渊点头道:“他始终不露面,背后只怕在加紧安排,合纵连横,上下活动!”
闻同取出烟,递给滕宗渊一支,自己点上一支,吸了一口叹道:“蜃西,真是妖风魔雨,铜墙铁壁!”
滕宗渊自己点上烟,慢慢吸着,快吸尽时开口道:“我的意见是,时机还不成熟,静观其变的策略不变,甚至不妨放手让老逮去折腾,麻痹他的神经。不过,不能失去主动权,要站在空中看着,让他在地上折腾,最终孙猴子是跑不出如来佛手掌心的……”
周先昊突然打电话进来道:“闻书记,黄副省长电话。”
闻同心里掠过一丝不祥,对着话筒道:“黄副省长,是我,闻同。”
那头黄唯玉汇报道:“闻书记,频危的村民和保安没能抢救过来,医生们尽了最大努力,无力回天,非常地抱歉!”
闻同沉默了几秒钟,沉痛地道:“请做好家属安抚工作,同时代表我向医生们的努力表示感谢,希望他们再接再厉,尽早让伤员们康复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