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岛源司现在只想放一盆洗澡水,整个人泡进去。
望着镜子里气到喘息的自己,还有脸颊没散掉的红痕,又一丝委屈涌上来,他泄愤似的捧起清水打在自己的脸上,水浇湿整张脸。
他紧闭着眼,抬起手到处摸了摸,才想到自己还没换衣服,穿着队服的自己连一张纸都没带,于是朝着记忆中公用卫生纸的方向摸去。
忽然,黑暗中有人将一叠卫生纸塞进了他的手里。
陌生、不适的触感,似乎是不认识的人,但雾岛源司别无选择,拿到卫生纸先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后睁开。
穿着白鸟泽运动服的牛岛若利面无表情地站在他的面前。
“啊,谢谢。”雾岛源司其实有几分猜到是他了,他对气味比较敏感,在碰到纸的时候就闻到了。
虽然是后天的对手,但该说谢谢还得说谢谢。
牛岛若利在观众席上准备离开时看见雾岛也气冲冲地跑来,他确实想和雾岛见面,但至少比赛之前还不太想。
但看到雾岛离场的姿势,猜到他一定是不高兴,鬼使神差的就来了。
“不客气。”牛岛若利摇摇头,“你的脸没事吧?”
雾岛源司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刘海濡湿,脸上还顺流着水珠,眼圈有点红,甚至脖子、手臂都在流淌着水渍,右脸颊上还有即将散开的红痕。
雾岛源司竟然浮生出一丝丢人的感觉。
他把牛岛若利视作对手,还没开始宣战呢,及川彻先把自己在共同敌人面前欺负的要哭,这算怎么回事啊?
——思及此,又有点委屈了,又开始想哭了。
“没事。”雾岛源司冲他尴尬笑笑。
“嗯。”牛岛若利应了一声之后,转身也去洗手。
雾岛源司想走,但想了想觉得现在太狼狈了,又转身对着镜子将脸上的水一点点认真擦干净,顺便把头发也整理了一下。
“你的头发很长了。”牛岛若利突然开口,“打排球不会很不方便吗?”
“是有点。”雾岛源司是内直外微卷的头发,平时打理起来还是有点麻烦,但他不怎么注意形象,都是长到觉得不太卫生了就去一刀剪。
最近因为打排球无暇顾及,竟然让他生长到了一个离谱的长度。
甚至被照岛游儿远看认成了女生。
“扎起来吧,没有必要剪。”牛岛若利建议道。
雾岛源司对牛岛若利建议不置可否——他们好像也没有那么熟吧?
雾岛源司收拾完,又洗了洗手,顺便用纸巾清洗了水龙头,才放心关上,然后心里计划今天晚上回去剪头发。
“为什么打排球?”牛岛若利也关上水龙头问道。
听见牛岛若利的讯问,雾岛源司微微愣怔,他之前确实对牛岛说过不会打排球的话,但今时不同往日,他现在可是非常喜欢打排球。
当然这一切也都是起源于及川彻,但这些没必要和牛岛若利解释。
“我现在喜欢打排球。”雾岛源司笑着说道。
牛岛若利似乎有点惊讶,但又很快恢复平静,然后露出淡淡微笑道:“你会喜欢,排球很有趣。”
“我要打进全国。”去和佐久早圣臣打,把他也打败。
雾岛源司终于找回了自己的感觉,心情又开始愉悦,他抬头看向歪着脑袋的牛岛若利,连忙打断他道:“不许说去全国的名额只有一个。”
牛岛若利果然闭上了嘴。
“那个名额也是属于青叶城西的。”雾岛源司抬起头,扬起艳丽的笑容,说道:“很遗憾,这次我们赢定了。”
雾岛源司留下这句话,转身欢快地离开了。
因为牛岛若利如果再继续跟进狠话,他的狠话资源库就要用完了。
雾岛源司调整了心情,重新换完衣服之后走回青叶城西的校车,校车上已经快坐满了人,雾岛源司扫过车内,就看见倒数第二排及川彻望着车窗外,他身边有空座位,但是却看也不看他。
雾岛源司没有说话,坐在渡亲治身边,渡亲治有种心死的感觉。
等到人集齐,汽车发动,不知是不是因为打完比赛的疲倦,校车内大家没有来时的欢快,充满昏昏的睡意。
回到排球馆,入钿教练交代了今天和久谷南和伊达工比赛的结果,为和久谷南胜出,意味着明天击败对手和久谷南,顺利的话后天将正式与白鸟泽决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