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天昏迷,是在穆澜的预料之中。
毕竟现在李长天所用的药都是出自穆澜之手,穆澜比任何人都清楚,李长天的情况,这样的昏迷,并不会是长久,不出三日,大概就会清醒过来了。
李长天的命数,还能再拖长一段时间,最少三个月,最多也不会超过五个月。
而今夜,李时元是不可能再回来。
就连这宫内的人,都大部分守在了御龙殿里,生怕出现意外。
穆澜安静的站起身,悄然无声的离开了寝宫。
她并没离开东宫,而是去了穆知画的寝宫,穆知画被软禁在这里,不得离开一步,寝宫外,有侍卫把手,就连奴才们,除非必要,也不允许进入寝宫之中。
随身陪着的,只有穆知画从穆王府带来的贴身奴婢秋香。
穆澜在寝宫外看了一阵,并没惊动任何人,快速的隐入宫内。
穆知画并没睡。
因为今夜是穆澜和李时元的大婚,加上之前发生的种种,几乎就如同千万只蚂蚁一般咬着穆知画,让穆知画一点睡意都不曾有,她只想把穆澜碎尸万段。
那种愤愤不平,但是却又拿穆澜一点办法都没有,这样的情绪一点点堆积起来,让穆知画把寝宫内能摔的一切都摔的彻底。
秋香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喘息。
「滚出去……」穆知画把东西砸到了秋香的身上。
秋香更是不敢迟疑。
她跟着穆知画多年,太清楚穆知画的脾气从来都是表面看见的这么温柔,穆知画下狠手的时候,和陈之蓉比起来四毫不逊色。
更不用说,穆知画下狠手的时候,秋香亲眼见着,那种感觉,让人毛骨悚然。
随意秋香丝毫不敢迟疑,生怕穆知画把这样的怒意发泄到了自己的身上。
而秋香离开,也丝毫没让穆知画平静下来,她眸底的光越发显得狠戾。
倒是忽然,一阵不咸不淡的声音传来:「妹妹这么动怒,不怕动了胎气,出了什么意外?」
穆澜的声音传来,穆知画几乎是惊到,立刻看向了声音来源的地方。
穆澜安安静静的站着,半笑不笑的看着穆知画,那姿态显得慵懒的多,就连发丝都是随意的垂了下来,好似不过就是路过,来看看热闹而已。
「穆澜,你是专程来看我的笑话吗?」穆知画咬牙切齿的看着穆澜。
穆澜嗯了声,还真承认了。
「你……」穆知画走上前,手已经扣住了穆澜的衣领。
穆澜倒是也不闪躲,低头看了一眼,倒是不介意穆知画的动作,只是换了一个姿势,显得格外的慵懒:「妹妹可是要注意胎气,看妹妹这么动怒,又不注意,之前努力养着的力气,可就做了废。」
穆知画的脸色更是惊变。
「要是这肚子里的皇子都没了,妹妹拿什么和我斗?赢的太容易,就没成就感了,对不对?」穆澜半笑不笑的,声调格外的嘲讽。
「穆澜,你以为你赢了吗?」穆知画咬牙切齿,「你做梦,我就看着你在这个太子妃之位能待多久。」
「起码我现在赢了,嗯?」穆澜没被穆知画挑拨离间,有些轻佻的捏着穆知画的下巴,「穆知画,安安分分的在这里待着,我最近没空陪你玩,想活命,就不要惹出事端,要再惹出事端,就算是在东宫,就算你身后千万人护着,我也可以让你无声无息的消失。」
穆澜的话一点玩笑的成分都没有,明明说的时候,她仍然笑的温婉,可是字字句句出来都显得狠戾无比。
穆知画是真的被吓到了。
她看着穆澜,咬着唇,没说话,下意识的又护着自己的肚子,穆澜嘲讽的看着穆知画的动作,越是看,穆知画越是紧张。
而穆澜却没理会穆知画的紧张,走到了一旁,拿起了已经被穆知画剪的支离破碎的喜服,眸光沉了沉:「可惜了。」
「穆澜,是我低估了你。」穆知画看着破碎的喜服,这才说着。
「错,你没高估我,是你太急功近利,太着急想向太子殿下示好,这才导致你步步皆错。」穆澜仍然站在原地,看着穆知画,「以至于蠢的忘记了宫内的规矩,甚至连看都没看皇后差人送来的喜服。「
穆知画咬牙没说话。
穆澜现在任何的模样,看在穆知画的眼中,都是对自己的嘲讽,她几乎是阴沉的冲着穆澜开口:「滚,你给我滚出去……」
穆澜也不急躁,更没和穆知画动气。
穆知画有些气喘吁吁,因为情绪的愤怒,肚子上抽疼的感觉也变得明显起来,但是再看着穆澜的时候,穆知画却已经渐渐冷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