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会不断的高热,就好似体力彻底的透支以后,再也支撑不住,就在倒了下去,需要睡很长的一觉,才可以缓和过来。
李时裕很清楚,穆澜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但是却从来没解释过,他更明白,穆澜就如同另外一个固执的自己,如果她不愿意开口,没人可以从穆澜的口中问出一句有用的信息。
沉了沉,李时裕了无睡意,就只是在石床边一次次的给穆澜换了手帕。
而这一次陷入睡梦之中的穆澜却显得格外的安静,少了之前的梦魇和躁动不安,若不熟呼吸还在,李时裕都要以为穆澜是一个毫无生命的人皮娃娃。
是洞外的风仍然吹着,伴随着不是什么时候下起的雨,淅淅沥沥的,就算是点着篝火,也不足以驱寒。
很久
久到外面的天色暗沉了下来,漆黑一片,耳中传来的是狼嚎声,还有各种各样鸟兽扑腾翅膀的声音。
李时裕这才站起身看了一眼天色,穆澜这一觉,已经睡到了三更却仍然没醒来的意思。
唯一庆幸的事,她的高热已经逐渐退下,温度逐渐的正常了起来。
三日后
这段时间里,穆澜恍恍惚惚的都在入眠,偶尔醒来,也只是喝了几口水,滴米未进,很快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直到现在,穆澜坐起身,再看着周围的一切,她恍惚了一阵,才真正的清醒了过来。
而石床边站着的仍然还是李时裕。
三日不曾好好收拾,李时裕的胡渣长长了不少,和平日斯文温润的模样不太一样,显得更为的粗狂和霸道。
穆澜眨了眨眼:「四殿下还在这里?我睡了多久?」
这话,让李时裕眉头拧了起来,转身走向了穆澜,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了穆澜的下巴:「穆澜,你言下之意就是知道自己会沉睡多日?」
穆澜挑眉,没回答李时裕的问题。
「你的身体到底是什么问题?」李时裕阴沉的开口。
这三日,穆澜除去偶尔的清醒,但是这样的情形也显得恍惚无比,大部分的时间,穆澜都是昏睡的,昏睡的让李时裕胆战心惊,不时的触探穆澜的鼻息,生怕穆澜出了意外。
从有记忆来到现在,李时裕从来没这样惦记过一个人。
那种担心和恐惧,几乎在瞬间就能吞噬了李时裕全部心思。
而眼前被自己担心的女人,再睁眼的时候,却说的是云淡风轻的话,好似一切都无关紧要。
就像自己的好心被人喂了狗,养了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气愤难耐,但是却又拿穆澜没任何的办法。
「我说过了,累了,自然就需要休息,休息好了,自然就好了。」穆澜已经坐了起来,口气仍然平缓。
她没因为李时裕的暴躁而有任何的紧张。
但这样暴躁的李时裕却是穆澜没见过的,她眉眼不免染上了丝丝的笑意,很淡,一瞬即逝,但是却是重生后的穆澜,能释放出的最大的善意了。
她的脚落地的瞬间,穆澜就很清楚,自己的伤口已经复原了,现在的虚弱不过是因为躺了几日的结果,只要安静的适应一会就不会再有任何问题。
而在这里,不眠不休照顾自己的人,却是眼前亦敌亦友亦是最亲密的李时裕。
她低敛下眉眼,等小腿适应了这样的力道后,才缓缓的站起身,仰头努力看向了李时裕。
李时裕仍然一动不动。
「四殿下,你我在这个石洞几日了?」穆澜淡淡开口问着。、
「四五日。」李时裕面无表情的给了答案。
穆澜点点头:「那四五日,京都难道没变天吗?」
李时裕嗤笑:「你觉得呢?」
「殿下既然可以安然无恙的在这里,我想,京都应该风平浪静。」穆澜这话是笃定的,「所以,殿下能否告诉我,现在穆王府的情况如何?」
说着,穆澜顿了顿:「还有,医馆的情况如何!」
不用过问李时裕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这人能做的事,远远超出穆澜的想法,恐怕穆澜还低估了李时裕身边的人。
她是先入为主,因为上一世李时裕战败了,所以才忽略了李时裕如果没那么意外的话,会多么的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