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澜笑了笑:「是太后娘娘过奖了。」
太后看着穆澜的眼神并没挪开分毫,这些日子来,太后听到最后的就是穆王府的事,而穆王府的事里,除去穆知画和李时元的婚事,穆王府和皇后的人都在吹着风外,剩下的就是和这个穆澜有关系的事。
说多了,太后就显得烦躁的多。
对于穆澜的烦躁。
甚至先入为主的对穆澜的排斥,但是面对此刻的穆澜,太后却觉得,好似一切也不像自己听见的这般。
眼前的穆澜,哪里像是从民间长大,甚至站在自己面前的一举手一投足都皆是宠辱不惊。能在自己面前这样面不改色的人,实属少见了。更何况还有梅姬担保在先。
梅姬跟着太后多年,太后自然知道想从梅姬这里讨好自己的人不再少数,但是梅姬从来都是冷淡的拒绝了,对事对人都显得公平无比,这几十年,太后也确确实实是第一次看见梅姬这么帮着一个人说话。
这才让太后对穆澜又多了几分的好奇。
「行了,赐座吧。」太后一挥手,才威严的开口。
「谢太后娘娘。」穆澜礼貌的福了福身。
一旁的太监很快就给穆澜搬来了凳子,穆澜坐了下来,梅姬则在太后边上陪着,太后随口又问了穆澜一些事,穆澜都游刃有余的回答。
从来不提及穆王府内不合时宜的地方,也不曾提及自己现在的情况。
倒是太后想了想:「穆澜,你为何不和侧妃她们一起来过,而是单独来给哀家请安?」
这时辰没到。
每年的今天,提前入宫的人都会在快傍晚的时候陆续到凤翔宫,晚上留在凤翔宫内用膳,也就只有女眷参加。
而这才下午,穆澜就已经出现了。
在太后开口询问的时候,穆澜安静了下,而梅姬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穆澜,穆澜温婉的笑了笑,再看着太后的时候,倒是显得淡定的多。
「哀家问你,为何不答?」太后喝了口茶,又问了声。
穆澜这才开口:「启禀娘娘,穆澜在想怎么回答。若是答不好,穆澜怕是给人添了麻烦。」
「照实说。」太后的声音沉了下来,「哀家最不喜欢的就是欺骗。」
「是。」穆澜应声,这才缓缓开口,「因为穆澜并没和穆王府的女眷住在一起,穆澜今年刚回王府,大概宫中也没接到通知,还是按照以往给穆王府的女眷安排了住的地方,自然就不会有穆澜的位置,所以看见穆澜的时候,就只能临时将就一下。」
穆澜没说自己在哪里,看着太后的眼神也不曾发生变化:「穆澜住的地方里距离凤翔宫有些距离,担心晚了对太后不敬,加上穆澜对宫内并不熟悉,所以才提前了很早出来,一边走一边问,没想到提前到的凤翔宫。」
说着,穆澜看着太后,不知道是歉意还是不好意思:「如果穆澜有得罪太后娘娘的地方,还请太后娘娘赎罪。」
太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而后才淡淡开口:「赐座。」
一旁的奴才立刻搬了凳子走到穆澜面前,就连态度都恭敬了很多:「穆小姐,您请坐。」
穆澜坐了下来,脊梁骨挺的笔直,她的神情并没因为现在的情况而变得怠慢或者骄傲。
「穆澜谢娘娘赐座。」穆澜笑了,声音悦耳好听。
太后点点头,喝了杯茶,那茶就被放到了一旁,梅姬倒是一直站在太后的边上左右伺候着。
穆澜安静的坐着,没主动找话题,更没刻意讨好的意思。
反倒是太后主动看向了穆澜:「穆澜,哀家越看越觉得你像你的母妃,哀家记得当年你母妃还在的时候,虽然不长入宫,但是每一次来,都会规规矩矩的来和哀家请个安。也就是像你这样,坐在这个位置上,话不多,可就是讨人喜欢。」
「回娘娘的话,穆澜和母妃比起来,那相差甚远。」穆澜谦逊的应着。
太后点点头:「你母妃和哀家也算有些渊源,就可惜,红颜薄命。你这几年不在王府之中,哀家听穆王爷说,你是因为身体的原因,所以才送出去让人养大,十六岁再接回王府?」
穆澜并不意外听见这个答案。
穆洪远把自己送出去的时候,除去穆王府的人,没人知道自己在顾府,更不会知道什么情况。有些说辞就只是表面的光明正大而已。
包括现在穆澜回府,真实的理由自然不能说。
大周最忌讳的也是巫蛊之事,冲喜自然也属巫蛊一种,穆洪远是朝中重臣,不可能以身犯法,所以每一步都是精心安排过的。
如果不是王雪霜身体每况愈下,穆澜很清楚的知道,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有机会回穆王府。而在穆洪远走后,恐怕顾府还是躲不过灭门的血灾。
毕竟陈之蓉的性格,容不下一丝一毫的瑕疵和危险。
她就是陈之蓉眼中的瑕疵和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