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裕很深的看了穆澜一眼,而后他没再开口。
两人不再交谈,并肩回到了西偏殿的位置,荷香已经在西偏殿等着了,这里连个伺候的奴才都没有。
穆澜在西偏殿的门口停了下来:「行了,四殿下,我已经到了。」
李时裕点点头,也没停下来的意思,穆澜拧眉看着李时裕,李时裕也没说什么,而是朝着殿内走去,穆澜安静了片刻,跟了上去,荷香大气不敢喘的站着。
见两人走入殿内,荷香立刻开口:「小姐,奴婢就在外面,有什么事的话,小姐随时叫奴婢就成。」
穆澜点点头,荷香把门关上。
偏殿内,很快就只剩下穆澜和李时裕,李时裕环视了偏殿一眼,这里常年没人居住,所以带着一股霉味,在这样的季节里,更是显得阴冷的多,加上处在西边,入夜的时候,寒风刺骨。
穆澜这样的身份,住在这里,却是委屈了。
李时裕看着穆澜:「也就三日,在这里自己注意点。别再给本王闹出什么事。宫内,本王不可能随时都能出现,你若不能自保,那就是死路一条。」
李时裕低声吩咐穆澜。
穆澜挑眉:「四殿下的意思是,这三日,我的日子不好过了?」
「哼」李时裕冷哼一声,「穆澜,你在穆王府干了什么事,你心里没数?你以为陈之蓉会这么放过你吗?在穆王府内,你把事闹大了,穆老夫人和穆王爷是站在你这边,陈之蓉不好下手,那在宫内,没了一个人,就再容易不过了。」
李时裕是在提醒穆澜。
他不认为穆澜的聪慧会悟不透这些事。
「这深宫,看似奢华,但却是一座吃人不吐骨的地方。」李时裕淡淡提醒着。
穆澜嗯哼了声:「有劳四殿下关心。穆澜会活着离开这里的。」
李时裕嗯了声:「坐下。」
穆澜一愣:「你干嘛?」
「本王让你坐就坐,你什么话那么多?」李时裕有些不满的看着穆澜,下一秒就直接把穆澜压在了床榻上。
而后,在穆澜的错愕里,她的脚被李时裕抬了起来,脱下了鞋子,仔仔细细检查了一圈。
穆澜拧眉看着,李时裕检查后者才放下穆澜的脚,又重新把她的鞋子一并出穿了回去:「你倒好,连人血都能准备的这么稳妥,本王倒是好奇,你是笃定了穆知画回挑衅,才准备的这些东西,还是这些人血,你要用来做什么?」
穆澜没想到连之前的事情李时裕都知道,这人大概是从自己入宫的那一瞬间起,就已经在跟着自己了。
而她竟然浑然不觉。
李时裕的功力到底是深厚到什么样的地步,才可以做到这么无声无息,她的听力历来比常人敏锐的人,李时裕能看得清楚之前的那一幕,就证明离自己并不会太远的距离。
而她却丝毫没任何感觉。
穆澜安静了下,看着李时裕的眼神也带了一丝的警惕。
「本王在问你话。」李时裕的口气沉了下来,少了先前的戏谑。
穆澜的脑子转的飞快,找了一个合情合理的答案:「有备无患。」
「穆澜。」李时裕的声音逐渐阴沉,再看着穆澜的时候,眼神里带着一丝的警告,「本王说过,在这里不要给我惹出任何的事情,不然不用等穆知画找你麻烦,本王会先要了你的命。」
每一个字,李时裕都说的再清晰不过。
穆澜很清楚,李时裕并没开玩笑的意思。
穆澜偶尔分不清李时裕的想法,好似这人看着自己的时候,温情脉脉,但是转身再和自己说话的时候却可以阴沉到骨子里,一点面子都不给。
但冷静下来的穆澜不会天真的认为李时裕对自己有兴趣。
兴趣或许是有,只是在这样的兴趣里,更多的是一种警惕和猎杀的意思。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的低头。
在宫内,起码现在穆澜不可能和李时裕对着干,更不用说自己的那些事都握在李时裕的手里。
她安静了下,倒是淡定的应着:「四殿下教训的是,穆澜记住了。」
李时裕看着穆澜几乎是敷衍的态度,最终也没说什么,而后松开了穆澜,站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西偏殿。
穆澜看着李时裕走出去,说不出是松了口气,还是别的,整个人坐在了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