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安微微一笑:“不管他编出什么说词,他的死刑都不会改。那听听他怎么说也无妨啊。”
上官钧蹙起眉,反手回握姬安的手,还想再说什么。
姬安却抢先开口:“我知道你看着他烦,所以我独自问就他好。放心,涉你家事,也不留别人在旁。”
上官钧握着姬安手的力道不自觉地加大:“我不会让陛下与那等人独处,给他蛊惑陛下的机会。”
姬安只好说了实话:“可你在旁边,会影响我发挥啊。”
上官钧一愣:“什么?”
姬安:“他必然是不会老实招的,总得使点手段。”
上官钧微微眯起眼:“陛下有何手段怕我见到。”
姬安无奈笑道:“不是怕你见到,而是你在的话,效果就没有那么好。”
说完想了想,又说:“这里是大理寺,应该有那种可以悄悄旁听问话的套间吧,你在另一间里听着好了。”
上官钧:“陛下真要再审他?”
姬安故作轻松:“来都来了,就当听人吹牛讲故事呗。”
又晃晃相执的手,凑近一些小声说:“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嘛。二郎不是知道的,我最喜欢看各种志怪故事。”
上官钧凝视姬安片刻,终是叹了口气。
姬安随之笑得双眼弯起。
两人谈定,便出门让张湜做安排。
没等多久,张湜将两人领到另一处相连的两间房。上官钧示意羽林卫守在屋外。
张湜颇有些担心地问:“真不让羽林卫跟进去?这是专用于密审的屋,在里面说话外头听不见。便是大声呼喊,羽林卫也不一定能察觉。虽说彭彧已经被锁住,但臣总担心……”
姬安:“两间屋内可能相通?”
张湜:“倒是通的,里面的隔墙可以打开,但只有听房这一侧有开启的机关。”
姬安:“这就行了。若有什么意外,大司马自会救我。”
说完,又对上官钧一笑:“是吧,二郎。”
上官钧颔首:“陛下放心。”
张湜只得压下心中不安,先送上官钧进听房。
姬安目送上官钧进去,等张湜折返回来,这才跟着他走进审房。
房内不大,并未开窗,只有高处留出些透气孔,墙上插着一支火把。
彭彧被锁于一面墙上,双手、双脚、脖子、腰间都扣着铁环。另有两桌两椅,一张桌明显是做记录所用,另一张桌上摆放着一些刑具。还有一只炉子,上方搭着烙铁,不过姬安没先吩咐,此时就没有点燃。
彭彧还被蒙着眼、塞着嘴。
姬安对张湜使个眼色。张湜上前除了彭彧的蒙眼布和塞嘴布团,便退出去关上门。
彭彧眯着眼睛适应一下光线,也看清屋内无他人,目光就落在姬安脸上,扯着嘴角露出可怖的笑容:“陛下单独审草民,真是草民的荣幸。”
姬安没坐,在他面前慢慢地来回踱着步:“说吧。”
彭彧:“陛下想听什么。”
姬安:“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彭彧:“只要陛下下诏免了草民的罪,草民必然知无不言。”
姬安一笑:“朕不会免你的罪。”
彭彧:“那我也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姬安:“别急,但朕可以让你多受些罪。”
说完,走到旁边桌子看看,拿起一条皮鞭。
彭彧目光跟过去,胸膛有片刻起伏得明显些,但很快又平静下来:“我就一条贱命,反正都是要死的。”
姬安转回身看他:“虽说都是要死的,但怎么死,当中也有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