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发现谛闲这人包容性极强且情绪颇为稳定后,她胆子大了些,会自顾自轻轻哼唱起一些不成调的、零碎的小曲。
谛闲总会安静听着。
她的声音清灵,如同玉石相击,在这空寂的山谷中显得格外清晰,又带着一种脆弱的生机。
溪水潺潺,篝火噼啪,不成调的哼唱悠悠飘散。
记住的曲目不多,季清鸢往往唱着唱着就跳到了别的曲子。
没办法,谛闲不和她说话,她只能自己唱唱,系统也不和她说话……
不对,什么是系统?
季清鸢哼唱的动作一顿,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她仰头看去,见谛闲静静坐在一边,不受丝毫影响般端正坐着,垂眸轻轻拨动一串檀木佛珠。
薄雾飘起,小溪潺潺,微风拂过不远处的竹林,竹叶摩擦,簌簌作响。
总觉得这个世界,好像只有她与谛闲是真实的。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觉得她忘了什么。
恰恰这时篝火燃尽,“噼啪”一声唤回她纷飞的思绪。
石片里的汤温热得恰到好处。
季清鸢用洗净的小树枝做筷,夹起一块煮得半透明的菌肉,吹了吹,走到谛闲面前:“小师傅,尝尝?”
“虽然寡淡,但总比干巴巴的辟谷丹要好些。”
谛闲睁开眼。
跳跃的火光已经熄灭,只剩灰烬中一点微红。
幽蓝的薄雾弥漫在周围,映得她递过食物的侧脸轮廓朦胧而柔和,眼睫低垂,专注地看着那小块菌肉,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
谛闲伸出手,掌心向上,稳稳地接住那根细小的树枝。
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她捏着树枝的手指,她的指尖微凉,带着溪水的湿意。
他垂下眼帘,看着掌心树枝上那块莹白的菌肉,沉默地送入口中。
果然寡淡,只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草木清气。
“……尚可。”
他低声应道,声音平稳无波。
季清鸢看着他平静无澜的神色,眼中那点小小的期待光芒微微黯淡了一下,随即又弯起眼睛笑了笑,自己也夹起一块,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她挺容易满足,毕竟她这厨艺,小师傅没说难吃,也算是给她一个面子了。
伤势渐愈,季清鸢开始在竹屋前的空地上,练习一些极其基础、几乎不耗灵力的剑招。
身姿翩跹,剑光虽黯淡,却带着一种倔强的生机。
谛闲依旧每日在檐下或溪边枯坐引气,只是偶尔,目光会不受控制地被那抹舞动的身影吸引过去,又在被她察觉之前迅速收回,捻动佛珠的速度悄然加快。
为何总觉心神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