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义愤填膺,拔剑直指门楼,大声喝止贼人们。
贼将哈哈狞笑,接着屠杀第二批人质,先将滕凤珍的妻子甄氏押上来,向柳竹秋狂叫:“下面的人看好了,这是你们县令的老婆,你们接好她的尸首,去跟那狗官报丧吧!”
距离太远,柳竹秋看不清甄氏的脸,就算看清也辨不出真假,但不管是不是甄氏本人都必须阻止暴行,她当机立断呐喊:“别杀
她,本官来做你们的人质!”
一声清啸成功阻停贼人手中的刀斧,也吓傻左右随从。
瑞福慌忙劝说,被柳竹秋抬手制止。她全神贯注眺望门楼,继续蛊惑敌人。
“本官名叫温霄寒,是京城来的正议大夫,官位正三品,还是当今太子殿下的亲信。你们杀害滕县令的夫人只会徒增罪状,招致更严酷的刑罚。远不如挟持本官,与官府谈条件。”
贼兵里有知道温霄寒其人的,忙向贼将通报他的来历。
贼将躲在墙垛后观察她,吼问:“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温霄寒,先拿出凭证来,休要赚我们!”
柳竹秋取出御赐的令牌回应:“这是本官出使鞑靼时陛下钦赐的通关令牌,且拿去验看真伪!”
她将令牌绑在箭矢上射向门楼,羽箭飞跃两百步之遥,正中中间的一根立柱。
贼兵们都为这精湛射术折服,有人惊呼:“听说那温霄寒弓马娴熟,看这一箭多半是本人了。”
贼将检查过箭矢携带的令牌,相信楼下真是京城来的要员,叫柳竹秋单独进前。
柳竹秋说:“你先放了滕夫人和其他人质,本官才肯进城。”
贼将只同意释放甄氏,双方商定好位置,由一路贼兵押着甄氏出城去做交换。
瑞福心急如焚,低声劝止主人。
柳竹秋镇定道:“简之的夫人身怀六甲,我不能见死不救。况且真让她丧命于此城内的叛军定会死战到底,官军百姓的伤亡将会扩大好几倍,损失太惨重了。”
“那也不能让您做牺牲啊!”
“别急,照我说的做就能保我无恙。”
柳竹秋低声向瑞福支招,瑞福得令后急忙纵马飞奔而去。
柳竹秋又叮嘱井镖头等人:“我进城以后,之前的计划仍照旧。”
她做战前部署时曾下令派兵占领阳原县周边的坟山,因参与造反的多是阳原本地人,他们的祖坟都在那几座坟山里,到时即可威胁他们如不投降就掘其祖坟。
井镖头等人担心她此去有失,咬牙道:“大人若有差池,我们就一鼓作气铲平那些杂种的祖坟。”
柳竹秋严肃警告:“万万不可!即使我遇害,你们也必须照我说的做。哀兵必胜的故事都听过吧,占着坟地才能起到威胁作用令叛军惊慌,若直接搞破坏,只会激怒他们,引来更疯狂的抵抗。”
她说到这里,城门打开一条缝,一对贼兵押着甄氏走来,吆喝柳竹秋下马上前。
柳竹秋带着几个士兵走到敌人射程稍稍靠外的地点,等对方的人过来。
两边的距离缩短至三丈远,能清楚观察彼此。
甄氏常听丈夫和旁人说起温霄寒,首次相见便蒙他舍命搭救,感愧哀泣道:“温大人乃朝廷栋梁,岂可为奴家犯险,请速速折回,代我转告外子,生死有命,纵使奴家命丧贼手,也不可中贼人奸计,因我大兴杀伐。”
说罢便要咬舌自尽,被旁边的贼兵手快捏住下颚,往嘴里塞入破布。
柳竹秋没想到这弱质芊芊的少妇这等刚烈义勇,急忙劝阻:“夫人切勿寻短见,本官此举正为救你和城中百姓,还请夫人莫要辜负我的苦心。”
说罢向押送她的贼兵凛然声明:“你们几个若想投降,现在就可随滕夫人一起过来,本官保你们无罪!”
贼兵们闻之愕然,左右互视,不敢轻信。
柳竹秋从容上前几步,走到中心地带,义正言辞重申:“本官言出如山,你们此刻放下兵器归顺,之后绝不会被当做反贼处罚。”
她的仪表气度都令人信服,一个贼兵抱着侥幸率先扔掉兵器跑向她身后,另外几人赶忙跟随,还将甄氏一并架了过去。只剩一人促刺呆立,不知所措地望着柳竹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