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稚认真听了,并成功分辨出两者不同的含义。周寂在乎的点实在有些……儿女情长。“是考虑清楚之后再告诉你。”夏稚无奈:“没想瞒着你的,但现在我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说。”周寂瞬间就满意了,抬手揉了揉夏稚的头,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的时候,嘴角还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看得他的小跟班们一愣一愣的。夏稚:“……”这人真是的……像一条故作凶狠实则忠诚的大狗狗。下半节晚自习刚开始没多久,班主任秦尤便站起来,离开了教室。他走后,教室里不约而同地响起长长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好像终于放松下来了似的。然而自由的晚自习没过多久,秦尤就回来了。他没有进教室,而是站在门边,冷淡地目光扫视教室里的每一个人。忽的,他开口了。“夏稚出来一下。”话音落下,班级里每一个人都抬起了头,看向夏稚。正在埋头假学的夏稚愣住。“我?”“嗯,出来一下。”说完,秦尤转身先出去了。夏稚心里没底,犹犹豫豫地站起来,往外走的过程中与焦灿灿对视了一眼。焦灿灿的眼里写满了:你小子真行啊,干什么坏事了?夏稚:……无话可说。走出教室,骤然置身于一个相比之下更为昏暗的环境,走廊幽长,窗户很大,相隔紧密,大片夜色涌进来,使得隔一段距离安置的走廊灯光芒十分微弱。秦尤就站在一扇窗户前,双臂抱胸,目光远眺,仿佛黑夜中有什么绝佳的景色吸引着他。“老师,您找我?”夏稚走过去刚一站定,秦尤的头便转过来,冷清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夏稚的脸上。“你刚才听到了什么?”一句质问,令夏稚忘记了所有想要说的话。“什么?”他喃喃开口:“您问我什么?”秦尤没有再问那个问题,视线由轻描淡写变作审视,半晌,说:“你母亲昨天来学校了,说了你的情况,校方非常重视。”夏稚:“……啊?”这话题跳跃的太快了吧。“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随时联系我。”说着,秦尤拿出手机,对夏稚道:“加一下我的联系方式。”夏稚沉默。秦尤一顿,问:“你没有偷偷带手机?”夏稚:“……”这是老师该说的话吗?!心里虽然在吐槽,表面上夏稚还是说了实话:“没带。”他是有手机的,一直放在寝室里,平时上课根本不带的,跟日记本一样锁进了抽屉。“那就记一下。”秦尤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本和笔,写下一串数字后递给夏稚:“一会回到寝室,给我打个电话,我不接。”事到如今夏稚还能说什么,只有乖乖地接过纸条,然后轻声道谢。其实他非常想要知道‘夏稚’母亲来学校都说了些什么,学校又作出了怎样的承诺……不过现在看来,秦尤只是一个‘执行者’而已,做决定的人并不是他。秦尤跟在夏稚的后面一起回了班级。一群求知若渴的学生眼巴巴地盯着门口,先看见夏稚进来,好奇的眼神还没投射过去,立马就被后面跟进来的班主任堵了回去。
每个人学习的样子都很认真呢。后半节晚自习也是枯燥的。寂静无声,乏味压抑。高三是人生过程中很重要的一段时期,但凡想要为自己的未来努力赌一把的人,都会适当地巩固知识,正所谓学无止境,学生们走上这条路开始,就已经没有回头路。要么停滞不前,要么追上其他人,与之平行,或超越。整个班级里,也许只有夏稚是不想学的。他心里藏着事,没心思学习不说,以他的身份而言,努力学习反而毫无用处,只是浪费时间。终于,晚自习下课的铃声打响。夏稚几乎在铃声结束的那一刹那就冲了出去。他有太多疑问了,答案就在他的寝室里。“夏稚,你去哪?”“唉?你跑那么快干什么!”“夏稚!”身后响起几道熟悉的声音,夏稚借着涌进人流的机会全部装作没听见,头都不回地往寝室的方向跑去。平日里,从教学楼走回男生寝室大概需要十五分钟的时间。这一晚,夏稚跑回寝室才用了不到十分钟。202寝室内十分安静,他差点以为余放不在,结果一抬头,发现余放在阳台里,手肘撑着栏杆向下看。夏稚放下书袋,走到阳台门口敲了敲玻璃。余放应声回头。一人在明光下,一人在夜色中。对视的瞬间,阳台里的男生似乎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余放推门回来,问:“你跑回来的?额头上都是汗。”“嗯。”夏稚说:“我很急。”余放想了想,说:“你又听到了女人的声音,对吗?”夏稚气喘吁吁的,没答话,点了一下头。余放又笑了:“那你是想问我,那晚我都做了什么,对不对?”他主动提起‘那晚’的事,想来就是焦灿灿‘闭口不提’但又一直往外漏的那件事了。余放坐到自己的床上,表情淡然,姿态从容,望着夏稚如此劳累的模样,说:“不急,你要不要先去洗漱?”夏稚微微蹙眉:“要讲很久吗?”余放:“适合当睡前故事听一听,放心,不吓人。”既然如此,累的一身汗的夏稚决定先洗漱。男孩子洗漱向来快速,夏稚冲了个澡,冲澡的过程中刷牙洗脸,出来后才过了十多分钟。这期间,余放好像没有挪动位置,一直坐在那里,沉默无声。他的手机并不在身边,明明晚自习上课前,夏稚还在寝室里见他玩手机。这种感觉就好像……他一直在等自己回来,将真相完完本本毫无保留地讲给自己听。“你要不要也先洗漱?”从卫生间里出来,夏稚倒是不急了。余放抬眸,将少年那张白皙漂亮的脸蛋收入眼底,刚洗过澡的皮肤像剥了壳的鸡蛋,干净滑嫩,眼眸如水,纯澈明媚,潮湿的头发软趴趴地贴在脑袋上,此刻正在被毛巾不留情地揉擦着。在这方面,夏稚确实不太精致。“不用了。”余放喉结微动,说:“我已经洗漱过了,一直在等你回来。”夏稚:“…可以先告诉我,那道声音的主人是谁吗?”余放轻轻‘啊’了一声,语气平静。“是我之前那位室友的母亲。”“嗯,已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