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醒来……
他那时说了什么?沈玉娇躺在床上?想了半晌,没?想起来,也不去为难自己。
她本想唤婢子进来伺候,坐起身,看?到露着的身子。
深深浅浅的桃痕,主要?在胸前,其次是腰侧那几道指痕。
昨夜在书房蒙着眼,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有多?用力。
好几次,险些跌下去,又?被他捞回。
明明他的声?音那样温柔,在她耳边哄着她,好玉娘,乖玉娘。
难道真是旷了太久,控制不住?
她抱着被子又?失神了好一阵,才撑着床沿,走到衣架旁将备好的新裙衫穿上?。
屋内好似还闷着那阵味道,沈玉娇蹙眉,推开半扇窗。
窗外天色明净,墙角还开着一株桂花树,花得不算繁茂,但香气足够馥郁。
沈玉娇盯着这棵桂花树,心里盘算,还有五日,便是中秋。
又?是一年中秋。
去岁与她一起过中秋的那个人,与她碰杯,和她笑道:“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到如今,她有夫有子,父母亲人也在回程的路上?,她有了个堪称美满的家。
而他,背井离乡,千里迢迢,独自来了长安。
这偌大繁华的长安城,可有他的家?
“娘子,您醒了?怎么不唤奴婢?”
夏萤与冬絮说笑着往院中来,见着窗后静站着的那道身影,忙喜滋滋上?前:“方才锦绣庄送来好些时兴的缎子,说是郎君吩咐送来,给您裁新衣的。”
“郎君对娘子可真好,送来的缎子一匹赛一匹的好看?,保管娘子待会儿挑花眼。”
沈玉娇从桂花树收回目光,看?着两个婢子过年般欢喜的脸。
冬絮和夏萤是从小伺候她的贴身婢子,既是主仆,也算知心玩伴,她们都异口同声?觉得裴瑕好,自己还有什么不知足呢。
现下天也亮了,那一关也过了,她的心也要?收回来了-
这日傍晚,裴瑕下朝,照往常来到后院。
那冷战的五日,就如没?发生过一般,在众人心照不宣中揭过去。
裴瑕心情很好,回来抱着棣哥儿逗了好一阵,又?抱到沈玉娇身前,指着孩子的模样道:“孩儿越发像你了。”
“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本就该像我。”
“是这个理。”
裴瑕道,忽又?说了句:“若是个女儿,定?然更像你。”
沈玉娇微怔,待对上?那双看?来的黑眸,便知是怎么回事——
果然府中大小事,都瞒不过他。
她让奶娘将棣哥儿抱走,又?屏退屋内下人,才道:“嬷嬷说我得好生休养,频繁有孕,对身子不好,我才喝了避子汤。”
昨夜与今晨,她记不清几回,却知回回都在深处。
从前着急怀嗣,从未想过避子。如今已有子嗣,起码三年内,她不想有孕。
听到她这话,裴瑕心头萦绕的那份郁滞霎时化开。
原是担心有孕伤身,并?非为着那人。
意识到自己竟妒到草木皆兵,他哂笑一声?,又?拉过沈玉娇的手:“嬷嬷说得是,你生棣哥儿极为不易,是得好好休养几年。但避子汤也是药,是药三分毒,日后还是别喝了。”
沈玉娇闻言,掀眸看?他。
她没?出声?,但裴瑕从她的眼里清楚看?到反问,难道你之后能不碰我?
必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