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那剩下七八个壮汉才?齐齐朝那道挺拔身影冲去。
可那人却陡然不惧,便是只有一双手两只拳头,揪着两个脑袋,狠狠对着“哐当”一撞。
见有人背后袭来,拧身一个扫堂腿,笔直遒劲的?大?腿直接将人踢飞一般,弹到?八尺远。
宛若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般,他一路朝巷子里走来。
那拳脚之?利落,出手之?狠辣,哪怕沈玉娇只是在旁看着,都觉得浑身发?麻。
原来地痞打架都是这样?的?吗?
简直是太…太凶残了。
直到?那道身影走得近了,深巷里阳光微弱,她?也看清楚那张熟悉的?脸庞——
平日里男人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笑模样?,现下的?他,沾着殷红鲜血的?深邃眉眼,一片骇人的?冷戾。
尤其那双看向常松的?狭眸,浓黑一片,深潭般幽深,透不进半点光儿。
这样?的?谢无陵,无比的?陌生,却莫名让沈玉娇安心:“谢无陵!”
她?几乎是哭着喊出来,一双乌眸也很快蓄满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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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她?透着细细哭腔的?唤声?,谢无陵眼珠微动,垂眸朝地上看去。
当看到?在角落缩成?一团,小脸雪白,泪光颤颤的?沈玉娇,他心头一沉。
须臾,他哑声?道:“别怕,老子在呢。”
沈玉娇迎上他那微微柔和?的?目光,心下一阵安稳,朝他点了下头。
谢无陵略扯嘴角,再次抬头,看向那鬼鬼祟祟准备逃跑的?常松,大?步上前,而后狠狠一脚踢向他的?膝窝。
“啊!”常松又是一声?惨叫,双膝也噗通跪在地上。
谢无陵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睥睨着,嗓音冰冷:“哪只狗爪子碰了我媳妇?”
常松趴在地上,仰头骂道:“谢无陵,你别……啊!”
谢无陵一只脚狠狠踩在他撑在地上的?那只手,用力碾压着,似还能听到?骨头碎裂声?。
沈玉娇在旁也听得浑身冰冷,讪讪地将手藏在袖里。
“啊啊啊啊谢无陵,你这个婊子生的?!你敢这样?对——啊!”
“哐”一下,重重一拳狠砸向常松的?脸。
沈玉娇都没反应过来,便看到?两颗牙混合着鲜血,直接飚溅而出,划过空中?,而后落地。
养在闺阁里的?小娘子何时见过这么残暴血腥的?场面,大?脑都骇得一片空白——
直到?谢无陵将常松按在地上,一拳又一拳地砸,砸得一张脸血肉模糊,沈玉娇才?陡然惊醒,连忙上前去拉:“谢无陵,谢无陵,住手!”
男人的?力气实在太大?,她?两条手臂牢牢抱着他的?胳膊,才?止住他再次挥拳。
谢无陵怕伤到?她?,连忙收了力气,扭头看她?时,眼底还残留着几分杀红眼的?冷戾。
沈玉娇紧紧抱住他,摇头:“你会把他打死的?!”
“这狗杂碎胆敢欺辱你,打死也活该!”
“不不…不行。”沈玉娇紧紧盯着他的?眼,试图唤回他的?理智:“他是六爷的?嗣子,是常府的?郎君……你不能打死他。你若打死他,你要偿命的?!”
常松有钱有势,便是杀人放火、奸淫掳掠,常府也能将他保出来。
可谢无陵不一样?,他什么都没有,他若杀人,无人保他——
常六爷便是再器重他,到?底亲疏有别,怎会为个外人,弃自己的?嗣子不顾?
“他没碰到?我,没有……”沈玉娇嗓音发?颤,泪盈于睫:“我知道你替我讨公道,但若是为了这种?人,搭了自己的?性命,不值当。况且,你若蹲了大?牢,以命偿命,那我怎么办,孩子们怎么办呢……”
她?的?眼泪,如坠落的?晶莹星子。
“啪嗒”落下,又直直落在谢无陵的?手背。
很烫,直烫到?他心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