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7章
后续的帖军像疯了般往前涌,却只是在重复着同样的死亡。有的被盾牌后的强弩射穿咽喉,有的被长矛挑在半空,还有的被盾阵后的火铳轰碎半边身子——这次,蓝玉没再藏着掖着,火铳的轰鸣在谷口回荡,每一声枪响都伴随着血肉横飞。
谷内的帖军被前后夹击,彻底陷入癫狂。他们看着前方的钢铁阵墙,听着身后不断传来的箭雨与滚石声,终于明白自己再无生路。
有人扔掉兵器跪地求饶,却被后面涌来的同伴踩成肉泥;有人拔出弯刀抹向脖颈,却在最后一刻被滚石砸中,连自尽的机会都没留下。
蓝玉勒马立于盾阵之后,冷眼看着谷内的惨状,手中的环首刀滴着血,那是刚才斩杀一名冲阵帖军时留下的。
他身后的明军骑兵个个面色冷峻,马刀上的血顺着刀刃往下滴,在沙地上汇成细小的血溪。
他们不需要主动进攻,只需守住这道关口,谷里的帖军就会在绝望中被一点点蚕食殆尽。
两侧的断崖上,明军弓弩手的箭雨从未停歇。
特制的破甲箭穿透帖军的锁子甲,在皮肉上撕开狰狞的伤口;带倒钩的狼牙箭射中后,一扯就是一大块血肉。滚石还在不断落下,砸在人堆里,发出沉闷的碎裂声,有的巨石甚至被染成了暗红色,上面挂着的碎肉和毛发在风中摇晃。
河谷里的帖军彻底成了瓮中之鳖。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实则是绝境,两侧是绝壁,只能在狭长的通道里被反复切割。
一名帖军骑兵发疯似的挥舞弯刀砍向身边的同伴,想杀出一条血路,却被后面的人一脚踹倒,瞬间被十几把刀剁成了肉酱。
战马的哀鸣撕心裂肺,有的马被射成了刺猬,仍在抽搐着刨蹄,蹄子下的血泥里混着碎骨和脑浆;有的马被滚石砸断了腿,跪在地上哀鸣,被绝望的骑兵一刀捅进喉咙,血喷涌而出,溅了那骑兵满脸。
更可怕的是明军往下投掷的铁蒺藜,这些带尖刺的铁器落地后,专扎战马的蹄子。
受惊的马匹疯狂蹦跳,将背上的骑兵甩下来,正好落在其他骑兵的刀上、箭上。一名帖军百夫长被甩下来时,正好撞在同伴的长矛上,矛尖从他胯下穿入,从咽喉穿出,他张着嘴想说什么,却只喷出一团血沫,眼睛瞪得滚圆,死不瞑目。
血腥味浓得化不开,混杂着硝烟和尸臭,熏得人几欲作呕。河谷里的沙砾早已被血浸透,踩上去“噗嗤”作响,深一脚浅一脚全是肉泥。帖军的惨叫声渐渐微弱,不是死了,就是喊哑了嗓子,只剩下沉重的喘息和铁器碰撞的闷响。
哈里·苏丹躲在巨石后,看着河谷里的惨状,裤裆早已被尿湿。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精锐的重骑兵被一箭射穿眼睛,看着亲卫被滚石砸成肉饼,看着出口处明晃晃的刀阵和满地的尸体——那是他唯一的生路,如今却成了通往地狱的大门。
“完了。。。。。。全完了。。。。。。”他瘫坐在血泥里,金袍被染成了黑红色,曾经的骄横和狂妄荡然无存,只剩下像待宰羔羊般的绝望。
这河谷哪里是战场?分明是一座正在合拢的血狱,而他和三万帖军,就是这血狱里最后挣扎的祭品。
哈里·苏丹看着眼前的惨状,看着自己的铁骑在明军的伏击下死伤惨重,心中充满了悔恨和恐惧。
他终于明白,自己所谓的“勇武”在明军的智谋面前,是多么可笑。
可一切都晚了,黑风口河谷已经变成了他和三万帖军铁骑的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