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5章
一块巨石砸进密集的骑兵群中,瞬间将三名骑兵和两匹战马砸成了肉酱,红的血、白的脑浆、黄的胆汁混在一起,涂满了周围的沙地;另一块滚石顺着斜坡翻滚而下,一路上撞断了十几名骑兵的骨头,最终卡在两具尸体之间,石面上沾满了碎肉和毛发。
更可怕的是那些被点燃的火药包,它们被从崖顶抛下来,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落地后“轰”的一声炸开。
黑色的硝烟弥漫开来,夹杂着刺鼻的硫磺味,爆炸产生的气浪将周围的骑兵和战马掀飞,断肢残臂被抛到空中,又重重落下,砸在其他骑兵的头上、身上。
一名帖军百夫长刚躲过滚石,就被一个火药包炸掉了半边身子,他拖着血淋淋的残躯往前爬了两步,最终在地上抽搐着死去,眼睛里还残留着无尽的恐惧。
河谷里的情况越来越惨,帖军骑兵被压缩在狭长的通道里,无处可逃,只能被动地承受着死亡的洗礼。
有的骑兵想攀上断崖逃生,却被上面的明军推下的擂木砸中,惨叫着摔下来;有的骑兵试图调转马头往后退,却被后面涌上来的人马堵住,只能在绝望中被弩箭射穿身体。
哈里·苏丹被亲卫死死护在中间,身上的锦袍早已被鲜血染红,他看着周围的惨状,吓得魂飞魄散,之前的骄横和狂妄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想下令撤退,却发现身后的通道早已被尸体和惊慌失措的人马堵死,别说撤退,就连移动一步都难如登天。
“杀出去!给我杀出去!”哈里·苏丹嘶吼着,挥舞着弯刀砍向身边的一名受伤骑兵,仿佛这样就能驱散死亡的恐惧。
可他的吼声在密集的弩箭声、爆炸声和哀嚎声中,显得如此微弱,如此可笑。
断崖上的明军仍在不断地射箭、抛滚石、扔火药包,河谷里的帖军则在一步步走向灭亡。
这片曾经平静的河谷,此刻已成了名副其实的人间炼狱,到处都是尸体、鲜血和残肢,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硝烟味,令人作呕。
哈里·苏丹看着眼前的一切,终于明白自己掉进了李祺精心设计的陷阱,可一切都晚了,他和他的三万铁骑,注定要成为黑风口河谷的又一批牺牲品。
哈里·苏丹吓得魂飞魄散,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连缰绳都攥不住了。
他像丢了魂似的从马背上滚下来,动作狼狈得顾不上金袍被划破,手脚并用地爬向最近的一块巨石。
刚躲到石后,一块磨盘大的滚石就擦着他的头皮砸在地上,震得他耳朵嗡嗡作响,石屑混着温热的血溅了他一脸——那是旁边亲卫被砸烂的脑浆。
他死死贴着冰冷的岩壁,透过石缝往外看,眼前的景象让他胃里翻江倒海:自己最倚重的重骑兵像被割麦似的成片倒下,锁子甲在弩箭下脆如纸片,有的骑兵被一箭射穿咽喉,鲜血顺着甲胄的缝隙汩汩往外冒;有的被滚石砸中胸膛,肋骨刺穿皮肉,像折断的树枝般支棱着;更有甚者被火药包炸得四分五裂,一条断臂飞过来,“啪”地贴在他藏身的巨石上,五指还在抽搐。
那些曾经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帖军骑兵,此刻只剩下绝望的哀嚎。
一名一名骑兵试图调转马头,却被后面涌来的人马挤得马失前蹄,瞬间被无数只马蹄踩成了肉泥;一个戴着新月头盔的百夫长举着弯刀嘶吼着要冲锋,刚跑出两步就被三支弩箭钉在地上,嘴里涌出的血沫泡里还混着碎牙。
“圈套。。。。。。这是明人的圈套!”哈里·苏丹牙齿打颤,终于从狂热中惊醒。
蓝玉的“溃逃”、明军的“慌乱”、河谷里的“诱饵”。。。。。。所有被他忽略的细节此刻都化作冰冷的刀锋,刺穿了他的自负。
他之前以为的“天赐之功”,原来从一开始就是索命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