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真什么都有,可没有夏篱,他只会觉得自己拥有的那些东西一文不值,钱权财势,乃至他的身家性命都抵不过一个夏篱。他学会爱一个人了,爱那个人就成了他生命里唯一尚能鲜活跳动着的血脉,不爱,真的会死。幕云景用手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深深的从胸膛里吐出一口浊气,企图缓解心里的失重感,掏出手机,拨通了王叔的电话。“喂,大人?”王叔的声音从话筒里传过来。幕云景有片刻的愣神,随即反应过来:“嗯,是我。”“大人有什么事要吩咐,是夫人要回来了吗?”王叔惊喜道。幕云景语气失落:“没有”,转而坚决,“不过,我会让他回来的。王叔,那件事,开始做吧。”王叔那边短暂的犹豫了一会:“大人,真的要做吗?不再考虑一下,万一夫人知道了,会不会——”“管不了那么多”,幕云景打断他,“我已经没有办法了,我必须要让他重新信任我。”幕云景知道,他这样做无疑于饮鸩止渴,也更像是在火上浇油,但他已经穷途末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很多时候用的法子也卑劣狠戾,他做错了很多事,可唯有爱夏篱是他做过的唯一正确的事,虽然醒悟的有些晚……晚就晚吧,坏就坏吧,左右那个oga他已经放不开手了。王叔还在说什么,幕云景已经没有心情去听,只烦躁的揉了揉眉心:“嗯,就这样吧。”王叔叹了一口气,最终应声。幕云景突然笑了,道:“王叔,我问你,夏篱好吗?”王叔愣了一下,被他这句突如其来的话给问懵了:“夫人……嗯,好,善良又热心,待人温和,长得又好看——”“就是啊”,幕云景脸上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他那么好,我可不是用什么法子都要把他带回家。”王叔连连点头:“夫人是要带回来的,大人放心,我们肯定做的滴水不漏。”幕云景切断了电话,怔怔的看着四面白墙,心里开始急躁起来,他实在等不及了,他巴不得现在就把夏篱用链子栓起来,一辈子都只能自己看到。他知道这样的做法太过疯狂,也知道夏篱热爱自由,所以,他才努力的控制自己,学着尊重他。但凡夏篱想要的,违背道德伦理,与天地不容,他也去谋。可他也知道,夏篱不会,所以,他也不敢,仅因为夏篱不喜欢才不敢。夏篱搂着小灰球,一夜都没怎么睡好,天色将亮之际,手机“叮”得一声响了起来,他急忙拿过去看,是幕云景的信息,说是临时有公务要回s市一趟。不知为何,夏篱打心底里觉得,幕云景这一次离开之后,两个人就不会再有交集了。他用手来回抚摸着小灰球滚圆的身子,语气里的悲伤自己都尚未察觉:“这个男人,他总是这样,走的时候,都不好好说声再见。”可心里却有另一个声音对着他心脏跳动的位置说,幕云景不说再见,是因为他从未想过真正离开。“那就算了吧,我自己说的,我们没机会了,要作数的。”小灰球眼睛里闪着光,似是安慰他一样,拿小脑袋在他手心蹭了蹭,夏篱“咯咯”一笑,看了一眼窗帘里透过的几丝阳光,“好了,我们去店里吧。”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夏篱绝大多数都在蛋糕店里待着,周倾和沈言希难得缓和,夏篱不想多去打扰。日子又开始这样不温不火的过了下去,男人的出现如同天空璀璨却短暂的烟花,终还是没能留下点滴痕迹。夏篱又回到店里民宿两点一线的简单生活,索性,他有小灰球陪着,也不算太孤单。没过几天,布吉岛开始了绵长的春雨季节。这里的天气比之s市,还是有不少区别的,春天多雨,但总下不大,类似于s市初夏时分的梅雨时节。因为下雨,店里也没什么生意,夏篱早早的打了烊,抱着小灰球回民宿。街道上行人稀少,天边乌云密布,衬得夜色更加漆黑,夏篱看着空落的街道,心里莫名一沉。他不由得抱紧了小灰球,撑着伞走得飞快。走到路口时,一辆黑色的商务车缓缓的朝他开了过来,夏篱愣在原地。车子停在他身边,里面的人缓缓摇开车窗,对夏篱点了点头。那人约莫四十出头,戴着黑色的口罩,身材魁梧,给人一种极不舒服的压迫感。“你好,o先生,我能跟你问个路吗?”oga天生对危险就有超出常人的警惕感,但人都开口了,他也不好拒绝,轻轻点了点头:“嗯,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