葶宜将来迟早是要再嫁人的,做这些事对她半点好处都没有。
原本听说葶宜被迁来了杏香坞,她是有些生气的,嘉武侯夫人特地下帖子请她来瞧葶宜,她是抱着敲打一番的心思来的。
谁想还没进门就看见葶宜身边的婢子呼斥有体面的嬷嬷,进来后又听见那些个混账话。
一时之间,她心里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葶宜跋扈骄纵事小,可若是真到了谋害宋氏子嗣的程度,他们也是要给宋家一个交代的……如若宋洹之告到御前去,别说葶宜,连郢王都要受申饬。
嘉武侯夫人是个明事理的人,这事不管是真是假,她能第一个站出来维护葶宜的声誉,不叫这些话传出去,郢王妃就不能不感激。
周太医把了脉,上前跪着回话,“王妃娘娘,郡主自打小产后,身子就一直不大好,前些日子频频梦魇,夜里睡不安生,有时对着东西喃喃自语……小人开了多副宁神汤,还是不见好转。小人私心想着,恐怕是宋大爷走后,郡主留在原来的院子里头触景伤情,故而建议夫人,瞧能不能给郡主换个居室休养一阵……”
周太医说的很委婉,但郢王妃听懂了,换院子是听了太医吩咐,葶宜只怕是伤心太过,发癔症了。
想到自己的掌上明珠得了这种病,郢王妃心都快碎了。
她捏着帕子沾了沾眼角,握住嘉武侯夫人的手道:“亲家夫人为这孩子费心了。”
嘉武侯夫人也落了泪,“是我们淳之无福,苦了葶宜……”
郢王妃道:“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是不是方才我打了她,她情绪太激动?”
周太医摇摇头:“郡主得的是心病,又不肯配合吃药吃饭,身子亏损的太厉害,跟王妃娘娘无关。”
郢王妃显然为了那一巴掌后悔不迭,唏嘘了好一阵。嘉武侯夫人再三劝着,才劝得她止泪。
坐了半个来时辰,郢王妃揣着满肚子牵挂离开了杏香坞。
祝琰将人送到门前,瞧她们走得远了,她站在落日余晖中回头望了眼昏睡的葶宜。
眼底不含一丝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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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洹之这阵子在外忙,已经有几日没有回府。
安排了玉轩留在家里听吩咐,不时进内宅向祝琰请示下。
再过两天就是谢芸成婚的日子。
仪程的事上有邹夫人和沈氏商议着办,她到时候只需代表嘉武侯府女眷露个面,倒也没什么格外要准备的东西。
宋洹之回来得有些突然,事先没打招呼,没叫留门,祝琰早睡下了。他携着一身白霜,裹着寒凉的气息靠近床帐。祝琰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坐起身来,撩帐睨着他,“二爷又喝酒了?”
宋洹之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衣裳,“我在外院洗漱过,还有?”
听他声音低哑含糊,祝琰推了他一把,朝外扬声道:“给二爷备碗醒酒汤来。”手指触到他的手,冰凉凉的。
祝琰把适才怀里抱着汤婆子推到他手边,“二爷先暖暖。”
外头窸窸窣窣的声响,张嬷嬷带着婢子在外间备茶饮备醒酒汤。
宋洹之靠在床头,饮了不少酒,脑子里昏昏发胀。
祝琰问他:“又是大姐夫带二爷出去的么?”
大姐夫恶名在外,是京里排在头一号的浪荡子。——这还是大姐祝瑜亲自盖章认定下的。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这里跟嘉武侯夫人打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