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宋洹之迎上来,“兄长……”
宋淳之拍拍他的臂膀,笑道:“多半是城防上出了岔子,这边交给你了。”
宋洹之点点头,目送他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几个婆子小跑上前,恭请葶宜回去休息。
宋洹之不便靠近,命侍卫远远护持。
大概一个时辰后,宋淳之身边的人回来报信,说一切平安。宋洹之这才安心,等他回到帐中,已过了子时。
祝琰原坐在床边等他,这会儿支撑不住,歪在床头上睡着了。
宋洹之屏退侍婢,轻手轻脚地将她抱起,横放枕上。祝琰睁开眼,含糊地唤了声“二爷”。
小炉上温了醒酒汤,他晚上和宋淳之对酌,喝了不少酒。
她撑手欲起,被他俯身按住。
“不气我了吗?”
他说。
祝琰咬着唇,瞧他撩开她裙角,脱掉粉色的绣鞋。她眼底映着摇曳的烛光,摇了摇头,小声说:“没有生二爷的气……”
他手掌捏着她的足踝,瞧伤处已经包扎好。
他低声说,贴近过来,呼吸近在唇边,“兄长时常担忧,怕我委屈你。”
柔软单薄的身子在臂弯之间,灯下的新妇,娇媚堪怜。
“祝琰,我亦同样——”
按在床褥上的手,缓缓落在纤瘦的背上。
“不愿你觉着烦。”
祝琰凝视着他沉肃的、幽黯的眼睛。“我、我怎会?”
声音轻轻柔柔,像刮在心口的羽毛,她说,“我知道的了,以后就算二爷不说话,也定不是不想理会我。”
宋洹之点点头,掀起锦被,将她裹在里头。
他垂眼瞧着她,挣扎着道:“祝琰。”
她睁开晶亮的眸子,认真地望着他。
她见他坐的笔直,两手紧攥,饶是脸上看不出什么,也明显是有些为难的样子。
她伸出手,柔软温热的掌心,轻拢着他青筋虬结的手背。
“我与二爷是夫妻。”她说,“我会陪在二爷身边。”
眼角湿润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流泪,这一刻对他说的话,何尝又不是在开解自己?
“二爷与我同心,我们一起,好好的走下去。”
缔结婚约,此身已许,就要白头。
老夫人说得对,一辈子很长,是好是坏,得看自己怎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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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内,火光冲天,照亮了半座皇城。
宋淳之甲胄在身,腰佩长刀,立在广场前喝问:“巡防营、水龙营、知事司,宫内司的人到底在干什么?”
兵甲们个个垂头丧气,沉默不言。
身后传来一声冷笑,“干什么!当然是想烧死皇孙,最好连朕也一并烧死了,好给他们几个贤王腾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