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劝你该跑就跑,反正叶叙川喜欢你,投鼠忌器,即使你真跑了,他?也不敢动?他?们。”
烟年摇了摇头:“指挥使,你不能以常人?的眼光瞧他?,叶叙川他?是个疯子,我先前也未曾意?料到,他?居然敢火烧细作营。”
指挥使词穷,叹了口气道:“行了行了,这也是咱们行事不够谨慎,露了马脚,才?招致了祸事。”
烟年道:“不,是我的错。”
她指着自己?的鼻子,认真道:“我就是个扫把星,只要是与我沾边的人?,都会倒大霉,次次如此。”
指挥使咧了咧焦黑的嘴角,一挥手道:“你不是还有你姐姐吗?”
对,烟年黯然地想,她还有姐姐。
——她最后?一个尚在?世的亲人?。
梦做到了头,烟年在?子时?醒来。
拔步床缀着细密的珠帘,月光中?泛出幽冷的色泽,如流转的碎冰。
时?已深秋,夜深露重,门?扉紧闭,一缕淡淡的白檀香钻入鼻端。
隔着一层衣衫,后?背处被熨烫得燥热,烟年在?男人?臂弯中?翻了个身,睁开了眼。
忽然发现叶叙川也同样醒着,目光不似白日那般温柔小意?,而是极为阴沉。
大半夜看到这么一双眼睛盯着自己?,实在?是吓人?,烟年差点尖叫出声,以气音道:“你怎地还不睡!”
其实叶叙川也并非存心要吓唬她。
白日里不敢露出端倪,只有夜间相拥而眠时?,他?才?有时?间细细思量今后?。
其实,他?不止一次地后?悔当日一时?冲动?,于盛怒之下?烧了烟年的细作营,如果没了这一桩变故,说不定天长?日久地与烟年耗着,她会死心塌地地跟着他?呢?
叶叙川深知烟年性子刚烈坚韧,善于隐忍,无法真心实意?地归顺他?,可是……万一呢?
贪婪乃是镌刻在?人?性中?的恶念,得了寸便想进尺,困住了女子的身还会想要她的心,这些日子,叶叙川以烟年的姐姐作诱饵,享受了她少?有的乖顺,可他?一样清楚,若是失去了这个筹码,烟年定不会如现在?这般乖巧。
这个女人?闹起来有多凶,叶叙川不止一次地领教过。
他?抱紧了怀里的女人?,轻声问道:“你梦见了什么?”
烟年道:“梦见了细作营,还有指挥使。”
叶叙川不语,只将她的枕头调至合适的高度,五指轻轻梳弄她干枯的长?发。
冷夜如霜,时?闻廊下?虫鸣,烟年蜷缩了身躯,脚腕上的镣铐随之晃动?,如爬行的银蛇。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