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自己在世间尚有亲人,所以拼命地想护着故土安宁。
如果失去?了这?唯一的理由,她该当如何呢?
白菊摇曳在秋风之中,如同他内心深处的惶恐。
汴京的秋季华美无俦,满树银杏灿然若金,可一应事物开到荼靡,达到绚烂的顶峰后?,便将无可避免地衰败下去?,季候如此,美景如此,人亦如此。
左手按上胸口,他惊讶地发觉,鸩羽毒的毒性已经?散掉了许多。
明明心中如此不安,心脏依然圆满地跳动着,毫无一丝疼痛。
张化先与?李源两?人沉默跟在他身后?。
他定了定神,回身道:“今日听见的东西,不准向她提起。”
两?人应是?。
叶叙川顿了顿,又道:“再支会一声管事,把她的夜鸮鸟还给她。”
一整日心神不宁。
叶叙川出宫后?,前去?了六部,寻刑部尚书议事。
刑部尚书是?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子,望向他的眼神十分微妙,想必是?得知了昨夜发生?的闹剧。
叶叙川只当没看见。
虽说面?上不显,他心中却?微微着恼,想着从前自己与?烟年琴瑟和鸣时,从没听这?帮老头子道一声好,这?回两?人闹了一遭,他们?反而来看笑话,当真?是?贱得厉害。
出门时,恰恰见一个小厮守在门前。
他散漫地瞥了一眼,见小厮手中拎了个红漆食盒,上面?绘了雅致的莲花图样。
方才与?他议事的刑部尚书眉开眼笑地走上前去?,信手接过食盒子,对那小厮道:“劳夫人费心,你去?转告她,今日我恰无应酬,回府与?她共用晚膳。”
叶叙川停下了脚步。
刑部尚书笑道:“我那内子,就爱研究些食水,每日非要我吃她做的点心,让大人见笑了。”
妻子亲手做的吃食。
可笑。
便是?烟年与?他最琴瑟和鸣的时候,她也懒得给他料理一日三餐。
叶叙川目光落在食盒上,只觉那亲昵的红漆色格外碍眼。
他冷冷抛下两?字“甚好”,随即大步离去?。
却?在刑部门前又一次停驻。
他对身后?随从道:“你去?寻木匠,打一个一模一样的餐盒……”
随从立刻道:“是?,大人。”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