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云牙道:“你说的没错,曾经的我自不量力趁机偷袭了在天谴下虚弱不已的主人,破坏了他的一部分记忆导致噩梦降临,但也因此,我由衷认识到梦境的伟大!梦的恐怖是如此真实,所以站在梦之顶端的梦鸠大人合该立于三界之上!”“那种光景,那种冷彻的将畏惧刻入到每一个妖怪骨子里的强大,你们不觉得这样才是最好的吗?”“那身姿只要见过一次就忘不掉,只有没见过的人才会去追逐自我,见过之后,心甘情愿的臣服在主人的脚下,放弃思考,乖乖和梦融为一体才是这世上最值得付出一切的追求!”丛云牙的语气是如此狂热,以至于冥加再次开口就如同盖棺定论的老中医,不假思索的道:“没救了!自掘坟墓说的就是你啊,丛云牙!”此等嘲讽也不知是不是冥加看穿了丛云牙的自作聪明,若不是它自大的认为自己可以操纵梦鸠,也就不会反过来被梦境侵蚀的面目全非。犬夜叉撇嘴:“姑且听出来了,这把妖刀其实已经脑子坏掉了吧?”听冥加的口吻,梦境降临之后,世上的一切都会变成一场大梦,那种情况想想就会打冷颤,这把刀居然还觉得那样的日子不错?犬夜叉毫不怀疑这把刀没有脑子,不过也是,刀本来就没有脑子。浑身充盈着邪气的丛云牙根本不介意会不会有人理解自己,反正它在梦的支配下,开始无限制的狂热。梦壮大自己的本能被它扩大了,反过来它又变成了为了梦境壮大而不惜一切的傀儡。真是不知怎样描述才好,面对这等难以描述的情况,唯有空中的赤日高悬,仿佛亘古不变。这一通对话泄露的信息量多的吓人,但是真正开打之后,双方都没有顾忌什么。刹那猛丸就是丛云牙操控的道具,靠邪念不断再生和犬夜叉拼了个旗鼓相当。城外白骨蜈蚣翻身裂地,隔着几千里外的村庄都感觉到地底传来的震动,村民们走出屋子,怀疑远方是不是有哪里发生地震了。白犬用蛮力扯断了蜈蚣的一节身子,裂口处伸出许许多多的手掌茫然的抓挠着空气,断裂的身体在邪气之下快速修复,看起来好像要再长出一颗头来。杀生丸见状,妖力聚集在爪子上几下子破坏了背甲,将蜈蚣的身子彻底粉碎成骨片。大妖怪的战斗引发的异象一阵一阵影响着城内,美人鲛爬上木桥,朝着赤日的方向放声高歌。浓郁的妖气让墙上的美人脸脱落,脱落后的脸皮飞了起来……和室的门打开,房间里无光无影,半晌,一缕缕发丝窸窸窣窣的爬上屋外的走廊……骨女倚靠在绿叶的芭蕉树旁,全是枯树的荒凉风景中,这一树芭蕉娇翠欲滴,美丽的女妖微微一笑,裙摆之下白骨森森,一段白皙秀美的脚掌踩在死人的脑袋上,手中扇子舒展,挡住半面红粉骷髅面……一百五十八冷清的和室里,梦鸠忽然站了起来,当着太宰治的面触手变成了双脚的模样,有些瘦,骨节支棱的暴露在外,裹了一层白惨惨的皮,细白的小腿一路藏在衣摆的阴影下,显出性别难辨的线条。“这感觉真不错。”他像是感受到了什么舒服的事,表情神色都变得舒畅了起来。然而落在太宰治眼中的却不是什么悠然的景象。这个男人伸手扶住窗户的边框,瘦长的身形逆着光,投射在地面上的影子却是越来越膨胀,扭曲,变成难以分辨的狰狞模样。“太宰,你喜欢做梦吗?”他转过身,像是刚刚想到了这里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姑且出于礼貌的问了他一声。太宰治闻言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却察觉到梦鸠身上忽变的氛围。“梦鸠大人……”“我见过许多人,他们比起现实,更喜欢沉沦梦中,是他们懦弱吗?并不,因为梦就是这么美好,使之沉迷。”梦鸠自言自语,既没有回答谁,也没有向谁诉说的意思,仅仅是……自言自语,并做下了一个决定。“既然如此,那就让这个世界不断下沉好了,下沉到最深处,被梦境包裹。”“……”太宰治眼睁睁看着梦鸠从脚下开始溃散……那应该是溃散吧?以太宰治的文学功底也不是很好描述出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景象,只记得一阵寒意袭来,他眼前的那个人已经彻底的变成了血红的光芒。光……!太宰治猛然回神,仓惶的扑到窗前,梦鸠日复一日观赏的破败庭院映入眼里他却连停顿都没有,径自将目光对准天空之上,那一轮赤色太阳!血红的阳光似乎是这座城一直不变的旋律,在这座无时无刻不受到梦境影响,朝着鬼境异域不断改造的城池里是那么容易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