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距离越来越近,都已经来不及射出第二波箭雨。骑士们纷纷將手中的弓箭扔下,换上兜袋中的长枪,並夹在腋下。
反倒是左幕军侧面包抄的两支游骑发挥了优势,在包抄赶位中,仍然不断的朝著曹军骑兵队伍进行拋射。
这些拋射不仅仅造成了曹军又折损了十余骑,更打乱了曹军原本整齐的队形。
下一刻曹军骑兵的前锋已撞上左幕军骑兵的第一排。
没有想像中的金铁交鸣,只有骨骼碎裂的闷响和马的惨嘶。
最前排的孙策在亲兵的掩护之下,用马枪挑翻了冲在最前的两个曹兵,枪桿却被后面的胡骑用骑刀劈断,断口处露出白的木茬。
孙策当即將断枪扔掉,换上了备用骑枪。
一个曹兵借著冲势撞进左幕军的队列,皮甲与皮甲碰撞的闷响里,他的弯刀斜著劈开了一名左军的锁骨,鲜血喷在马鬃上,瞬间冻成暗红的冰珠。
对冲的势头在三十步內耗尽。
由於双方都是紧密阵型,因此並没有出现穿阵而过的常规现象,倖存的骑兵们反而被挤成一团,马与马用肩膀对撞,前蹄腾空时露出蹄底,能轻易踢碎人的头骨。
一个左幕军骑士从马背上翻落,还没来得及撑起身,就被三匹战马踩过,皮甲下的肋骨发出竹片断裂般的脆响。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挥舞手中的骑刀,將对方的战马马蹄砍伤,上面的曹兵连同战马一併翻倒。
双方的伤亡数字不断提升,仅仅只是一盏茶的时间,已经伤亡了上百人,可曹军的好运气也就到此为止了。
包抄侧翼和绕后的左幕军已经到位,他们並没有直接进行衝锋,而是对著曹军的侧翼和腹背拋射大量箭雨。
曹军的士气在远程火力的打击下急剧下降,看的赵韙主营中的曹纯又惊又怒。
然而此时的他也没有办法,他身边仅仅只有两百余骑,哪怕他已经等不及,朝著大营南门疾驰,可想要衝入战场最少还得一盏茶以上的时间。
“可恶……”
曹纯心中大怒,但却没有吐出半个字来。看著麾下的精骑被孙策所带领的左幕军屠戮,曹纯將下唇咬出血来。
最终,曹军精骑再也支撑不住,开始朝后溃散。
吴瑜和孙夏两部开始重新机动了起来,从两个方向包袭曹军。最终曹军逃脱出去的残部不过两百余人,剩下的不是战死,就是被俘。
孙策在控制了南北营之间的要道后,开始收拾战场。
在远处,左幕军的步卒正在加速赶来,有孙策领著的骑兵在前方掩护,他们可以毫无顾忌的全速行进。
直到这时,曹纯才赶到了南门处。
虽然心中怒火中烧,可曹纯却没有贸然出击。
此时营外俱是孙策的骑兵,这时候出营必然死伤惨重,智者所不为也。
曹纯收拾兵马,让骑士下马休息,同时调动步兵守卫营墙,並开始集结弓弩手。这时候想要出营,必须要靠弓弩手掩护才行。不將左幕军游骑驱退的话,別说是骑射了,就是衝击也能给曹军带来巨大的伤亡。
很快,一个魏字旗的左幕军步兵营赶了过来,接替了孙策的骑兵防线。而孙策的骑兵则撤退到了后方进行休整。
曹昂看著营外的步兵,再没有了出战的心思。
隨著左幕军的抵达,战场反而开始平静了下来。
虽然到处还有零星的廝杀声,但大体上三方却是开始了脱离接触。
此时的曹军占据了赵韙军主营的大部分区域,斩杀生俘七八千人。
南面的蜀军也占据了五分之三的区域,斩首七百余级,俘虏一千九百余人,打出了接近自身兵力半数的战绩。
唯有北边的汉中军战果较少,但依旧斩首五百余级,只是俘虏只有六百余人,而且只占领了营盘不到三分之一的区域。
总体来说,联军斩俘一万余人,而自身的伤亡却是微不足道,可谓是一场辉煌大胜。
要不是左幕军及时赶到,等待曹军的將会是一场彻底的完胜。
左幕军的出现,使得联军只能鸣金收兵。
这倒不是联军惧怕左幕军,而是他们的兵力都已经分散开来,如果不及时收拢起来,一旦遭遇左幕军的突袭,那时候就只会有一个结果,那便是转胜为败,甚至是大败。
联军的后退给了赵韙军喘息之机,溃逃的数千人中,绝大部分都不约而同的匯聚到了左幕军的附近。
赵韙更是带著庞乐以及千余亲兵直接衝著陆逊的帅旗迎了上来。营中残存的赵韙军士卒们也算是绝处逢生,如蒙大赦的朝著大营西面匯聚。
曹昂位於营外高坡上,看著一道涇渭分明的界限在联军和赵韙军之间划开,仿佛被一柄无形利刃切割开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