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地走到王府外,周平正好看到进去的两台轿子。
瞬间他明白了那两名宫女的身份——可不就是自己的情敌?
此番自己觐见官家一定会被小王爷知道,这枕边风吹得,太带劲了……
周平咬牙,他几乎可以预见小王爷发现自己妥协之后的表情了。
自请外放的抗争果然和最初料想的那样,徒劳无益。
好几次他都想进王府告诉小王爷一切,包括暗卫的秘密和自己的愧疚,然而周平有些心灰意冷,这半个月守城的辛苦不说,来自家人和亲友的不解和质问他也忍耐下来了,得到的却是这样一个结果,周平犹豫了,退缩了。
无论算计人心的技艺如何精湛,在感情这种事上周平终究是个新手。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一份掺杂了恨意的感情,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执迷不悟下去。
摇摆不定的愧疚和心虚让周平的逃避心态更加严重,以至于他在皇子身边上岗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小王爷。
皇子幼时是与母妃住在一宫的,为了避嫌,周平只守在暗处,每日听那小皇子睡醒之后的哭声,无聊透顶也不能抱怨。
周平以为他与小王爷的关系就会这样慢慢淡去,真宗赵恒也是这么想的。他费尽心机,先是磨光周平的棱角,让他死了离宫的心,然后安排宫人从中挑拨,就是想要破坏这对主仆的信任。
不料人算不如天算,皇子赵受益突然发起了高烧,一度病危。
这提醒了赵恒,他的前五个儿子都夭折了,谁也不知道此子能不能成年。
也就是说,赵允让并没有完全摘掉储君的帽子,周平与他的信任也不是没有半点好处。
这样一来,真宗就不急着将侄子往京城外送了,而是留赵允让在开封,让他在三衙挂了个闲职,时常召见赏赐。
皇子
即使我们之间有一千步的距离,但只要你向我走出一步,我将走完剩下的九百九十九步。
“三衙”名义上的全国步军最高司令部,说得难听一点,不过是枢密院与各军之间的传令机构而已,虽然名义上还负责演习、训练、调防等等事宜,但实际上所有这些事情都是枢府决定,然后一纸公文发到三衙,三衙盖了印以后发出去。
所以,不用与太傅斗智斗勇、也无需大早上起来去城外看小瓶子的赵允让闲下来了。
在得到梦寐以求的自由之后反而不知道该做什么,赵允让干脆在府中呆着,偶尔去妾室院落里坐坐,大部分时间都耗在书房。
不知从哪里翻出了他爹的手札,上面详细地记录了各种花卉的看护侍弄要点,赵允让终于明白他爹为什么会对植株如此痴迷,作为一个闲散王爷,不培养一些兴趣爱好,还真的打发不了那么多时间。
远离皇宫,赵允让很少见到忙碌的小瓶子,只有张狐狸过来看酉戊顺便看自己的时候会带来一些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