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冠桀也紧盯着虞正灿的反应,见他反响平平,心下了然。
果然已经知道了。
“我该改口叫儿媳妇?”
孙谨很不喜欢虞正灿的眼神,也不想回应,身边坐着的人身体微动,低垂的视线是虞冠桀宽厚的肩膀。
虞正灿觉得今天的虞冠桀很是不同,按他的性格,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的暴露和孙谨的关系才对。
虞冠桀的坐姿看似随意,从始至终都将孙谨的肩膀藏在身后,这不自觉的保护姿态,虞正灿更看不透了。
难道,在虞冠桀眼里,他已经不再具备威胁了?
这可真不是个好消息。
虞正灿迟迟不说正题,虞冠桀也没多少耐心,“我不是来找你闲聊的,我们也没那么深的交情,打开天窗说亮话,不管你想做什么,违法的事我绝对不沾。”
“就算你又故意刺激她,让她去自杀也好,撒泼打滚发疯也罢,人各有命,是死是活都是她的命,我问心无愧!”
“十年了,我受够你们了!”
“如果你真的活够了,有本事就再上一次天台!”
孙谨的手被握的发疼,虞冠桀也只是表面看起来还算冷静,话说得冷酷其实还是在意着他的妈妈。
自杀…天台…
孙谨实在是心痛,这么些年,还不知道有多少事是他独自承受着的。
虞正灿早就习惯了虞冠桀夹枪带棍的说话方式,今天更是当面表明了态度,这是不打算受他胁迫了。
刘艳这个棋子已经没用了。
赶紧笑着缓和气氛,“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别说得我像罪大恶极一样,你们不都还活得好好的吗?”
“我知道你还记恨小孙住院的事,其实你也查清楚了,那确实和我没有直接关系,我可没雇人杀你,这对我没有任何好处不是吗?”
“再说了,我也给了补偿,过去的事就过去吧。”
受害者活着,伤害就可以当作不存在?
金钱就能抵消一切?
孙谨后背差点贯穿胸膛的伤,虞冠桀这辈子都没办法释然。
当初伤人的小子什么都扛下来了,咬死了不松口,明知道罪魁祸首是谁却只能看着虞正灿一直逍遥着。
若是虞正灿躲起来也就罢了,偏偏还时不时要到他面前找存在感,就因为手握筹码有恃无恐。
虞冠桀心有牵挂,再不能孤掷一注,再憋屈也只能忍耐。
好似知道他们的耐心越来越少,虞正灿也没继续卖关子。
“晚上有个商业宴会,你和我一起去,那里大多数都是年轻人,也是你拓展人脉的机会。”
这话听起来还真的像是为了虞冠桀好,孙谨完全不了解虞正灿这么做的理由。
“人脉,哼。”虞冠桀嘲讽着冷哼一声,“时代也不同了,你们过去的那一套现在也不顶用了,我们一直这么对着干也不是个办法。”
“嗯?你有什么想法?”虞正灿很惊讶,这是打算和他缓和关系?
“我也不多说废话了,如果只是普通商业宴会、家庭聚会我会给你面子,不需要你违心去利用谁。”
孙谨也不明白虞冠桀突然妥协的目的为何,不过可以肯定,是因为他。
虞冠桀也没和他商量过想做什么,孙谨不希望他太过勉强。
正担心着,本就紧握着的手背上又被炙热的手掌覆盖住,安抚的轻拍了两下。
掌心的温度和他的主人一样,像火炉炽热滚烫,恨不得灼伤自身和靠近过来的一切。
这样一个像烈火的人主动熄灭了火焰,学会了一个普通人的冷静和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