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以他对大乾先帝的了解,这个人与天恒宗老祖,是一类人。
即便是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想的都是牢牢地将权力握在手中,又怎么可能在无事发生之时,留下这样的一封诏书。
不用过多分析,便能知道这诏书是假。
而令妃既然反复强调诏书乃先帝亲笔,那么笔迹上自然不可能让人看出破绽,那便唯有印章了。
而传国玉玺天底下独一份,不可复制,是做不了假的。
那么,这便是唯一的突破口,也是最大的赌注。
他独对了,不是吗?
太子了解先帝,令妃娘娘自然也了解,只这一句话,便明白了对方所指的含义,只是这里到底是先帝灵堂,总不能人死了再给人扒光了鞭挞,到底是要留几分薄面的。
眼瞅着皇儿竟然隐隐占了上风,皇后娘娘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昨夜,皇儿突然要求调动全部羽林军过来,当时自己还反对来着,说先帝起灵用不着如此。
又说如今皇权稳固,不会有那不长眼的跳出来,就算是有,也是一个手指就能捏死。
可皇儿,却还是固执地要求调动全部羽林军,当时皇儿并没有解释为什么,只说“有用。”
如今看来,确实有用。
可似乎,有用的根本不是羽林军,而只是皇儿。
他那憨憨傻傻的皇儿,似乎变聪明了呢!倒颇有镇国世子的风范!
许是经常窝在镇国公府,耳濡目染,所以……
那么,求娶不足一岁的夏大小姐,会不会也只是虚晃一枪?
皇后娘娘心中,忽地升起了某种希望。
皇后娘娘的小心思,令妃娘娘自然不知,此刻她愣愣地看着太子逐渐稳住局势,眼里渐渐染上了疯狂的嫉恨。
她大吼一声,“好好好!假诏配假印,咱们不过是半斤八两!可你敢否认,就没在先帝的药里加料?若非你们故意为之,先帝怎会去得这般急?”
对此,太子只轻轻拍了拍手,而后却见太医院的众位太医,抬着一个个大箱子走了过来,依次放下,好巧不巧地,正放在令妃娘娘的脚前。
“这是什么?”令妃娘娘问道。
“这些都是先帝在位时期,太医院各处的用药情况,既有先帝的病案,也有各宫领的药材,都记录在这了。”太子答道。
令妃轻笑一声,显然不以为意,“本宫凭什么相信这是真的,而不是人为伪造之后的?”
“凭什么?”太子喃呢着,“也是,如今大家势同水火,你不信孤,也属正常,那便请你信得过的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