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谢云逍只知道,他这菜质量确实不错,比隔壁的白菜地要招牲口得多。
只是也太招牲口了点。
谢云逍脸色难得沉下来,吓得鬼鬼祟祟想去拨弄菜玩的清心经都不敢动弹了,乖乖夹紧尾巴蹲坐在地上。
它还是只小狗,没本事驱赶其他牲畜,谢云逍带它出来也只是见见世面。
连自家狗都探头探脑,要是没他,这菜地还怎么办。谢云逍打定主意,就在这守着等贺寒舟。
“大人!”
夕阳落下,进宝坐在他边上,两条腿晃晃悠悠。他发现谢云逍也不是很吓人,自己又在宅子里孤单太久,耐不住溜出来想没话找话。
“我看那姓祝的一大早就把夜壶埋了,还埋在村头茅厕附近,那个味啊”他扇了扇手,作嫌弃状。
“啧啧啧。”
“挺好的。”
这事终于告一段落,祝澈的谢题应该也迎刃而解。
谢云逍低头看了眼小男孩,他明明自己都脏兮兮灰头土脸,还在那说茅厕卫生说得眉飞色舞。
“你不考虑换身衣服吗,看着挺旧了。”
“欸?”进宝呆了呆,“可是我死了太久,家里人早没了,没人给我烧衣服。”
“大人,你是要给我烧衣服吗?”他满脸希冀。
“你看我有钱吗?”谢云逍似笑非笑,“等哪天有存的银子再说吧。”
再这样下去,他自己都要吃不上饭了,哪来钱给鬼做衣服。
不过烧东西居然真能让鬼收到,这还挺神奇,可以和夫郎试试看。
“好吧。”进宝垂头丧气,托着腮坐了会觉得没意思,“那我先走了。”
“再见。”
其实他再不走,谢云逍也要起身赶人了。
毕竟贺寒舟变成邪祟的时候还挺能吃醋,万一瞧着进宝和他关系好有说有笑,保不准觉得这小鬼是他私生子,又要心情不好。
他倒是不会有什么谢题,进宝这胆子,恐怕得被吓死。
“谢云逍。”
空灵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谢云逍扭头,发现贺寒舟不知何时坐在他旁边,刚刚进宝坐的位置上,两人的鼻尖差点贴上。
他们之间距离极短,贺寒舟眉间的红痣分外醒目,可他感觉不到贺寒舟的呼吸,只有扑面而来的寒意。
“夫郎。”他立刻正襟危坐,“你什么时候来的?”
这架势估计看见他和进宝讲话了,希望贺寒舟不会乱想。
“刚刚。”贺寒舟倒不怎么生气,反倒又面露赞许,“孩子,慈幼院的,讲话。”
这话让谢云逍有些摸不着头脑。
慈幼院应该是孤儿院的意思,讲话和孩子应该说得是他刚刚和进宝在说话,联系到一起就是
谢云逍恍然大悟。
贺寒舟家里富裕,以为村里孤儿会住在慈幼院,进宝就是其中一个,谢云逍是在关爱他。
难怪这副赞许表情,贺寒舟是觉得他在做慈善呢?
他也是被昨天这事刺激到,把贺寒舟想得太敏感了。
进宝算立功一桩,况且除去岁数有点大,他倒勉强也算个孤儿。
谢云逍毫不犹豫,愉快地把标签贴给进宝:“这孩子没人管,村里没有慈幼院,我看他无依无靠挺可怜,就让他暂时住在我们家里。”
“也行。”贺寒舟想了想,慢吞吞点头,“是善事,不反对。”
谢云逍彻底松了口气,岔开话题:“夫郎是挑好看地的人了吗?”
“嗯。”贺寒舟起身,不忘拍掉衣袍上不存在的灰尘,瞧了眼黑黢黢的田,淡淡开口,“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