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回到家中,林星微已经三个晚上没有安眠了。
“从前只知道知昂公子的笛子比琴好,如今却想不起他吹笛子是何种模样了,只记得他的琴音玄妙动听。”林星微闭着眼睛,神思却比白日里还要清醒。
“你别在这里守着了,帮我煮安神药来吧。”林星微道。
安神药副作用太大,林星微已经很久没吃了。见郡主这么难受,云珠只好起身去煮药了。
即使有安神药助眠,林星微依旧只睡了两个时辰就醒了。
林太公寿诞前两日,曹意来送贺礼,不是名贵的东西,却很雅致。
侯夫人和裴夫人向曹家下了帖子,曹家自觉没脸见人,欧阳夫人拒之不来,这才让曹意提前来送贺礼。
林太公避嫌不愿要曹家的贺礼,还是林怀峰说:“连陛下都放过了曹家其余人,我们就不要计较这般多,何况我们同曹家有亲,父亲如此,为难的还是呈桉。”
看在孙儿的面上,林太公勉强接过了曹意的贺礼。
林怀峰备了些回礼端了上来,道:“知昂公子也不必拘束,从前你可是同庭屿呈桉不分彼此的,今年也辛苦你照顾冉冉,你与我家是有功的。”
“后日,我家开正宴,还请公子同欧阳夫人一起光临。”
曹意以家中有事拒了,林庭屿亲自将曹意送出了府门。
在上马车的一瞬,曹意又回过身来,问道:“庭屿公子,有宁郡主夜里无琴睡不安稳,郡主归家后可否好转?”
林庭屿神色怔了一瞬,大庭广众之下,这小子可真不懂得避嫌。
又看他神色坦然,林庭屿这才道:“多亏公子照顾,听大伯母说,冉冉归家这几日都睡得很好,已经无虞了,劳知昂公子挂念了。”
曹意轻轻一笑,似是不信,转过身来,低声在林庭屿耳边道:“郡主的身体我大概也知道一些,我已经从镜花台搬走,若郡主依旧睡不好,可再回到镜花台继续辽养。”
他说着将一枚铜钥悄悄塞到了林庭屿的手上。
“用不到了吧,”林庭屿礼貌一笑,将钥匙递过去,“冉冉已经好了,若你不信,过两日我祖父寿诞宴席上你来就能见到她,就知道她气色好不好了。”
曹意将林呈桉的手推回,“镜花台当初就是为了郡主才购置的,又因郡主在住,才没被朝廷罚没了去,这处宅子就送与郡主了,房契地契我收拾好后我一并送过来。”
“这哪里行?”
林庭屿知道曹家现在的处境,家宅本就没剩多少了,更何况曹家人口众多本就缺地方住,这种情况还收他的宅子说不过去的,堂妹也肯定不会要。
曹意拍拍林庭屿拿钥匙的手,道:“收着吧,给郡主总好过被朝廷罚没了的好。”
曹家一位堂兄在并州藏了一处宅子,原本以为可以瞒天过海,没想到前些日子还是被府衙发现查封了。
是以,曹意的担心不无道理。
他这样说,林庭屿不知道该如何了,只好道:“那我收着吧,如果冉冉不要我还是要还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