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过来搭把手?这里有伤者!医生呢……我们需要医生!缝合伤口的,有没有人会缝合?这里有人伤势很严重!”
,!
那些液体在地面上聚集,色彩交织在一次,它们互相纠缠、融合,从原本的互不干扰逐渐到融合,那些本用于存放它们的玻璃器皿已经破碎掉,四周,再稍微远一点的地方,还能够看见那些碎裂的玻璃。
“来这边!这边的房子结实……这是前两年建的,我当时看着他们加固了这里的墙壁!”
“好,搬过去,听我口号,我说一二三我们一起搬起来……”
唉。
那些颜色在短暂的交融之后,开始混合,不同的颜色汇聚出新的色彩,同时,另外的颜色又在把已经存在的颜色渲染、同化,这些污染悄无声息地进行着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战争,它们并不多,毕竟,本来也只是放在玻璃器皿之中的颜色而已,份量肯定是多不到哪儿去。
但是。
“啪嗒。”
有人的脚不小心踩在了这些液体上——距离建筑物有一些距离的人,或者,自己所处的建筑物并不够结实……并不能够给自己‘安全感’的人,又或者是心存善念的,想要去帮助那些受伤的人的人,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什么目的,现在,有人在室外,然后,踩在了这些颜色之上。
——你好。
祂这么说。
——欢迎你加入我们,成为我们的一份子,我们不分彼此,我们不分彼此,我就是你,你也是我,在这里,不会有任何的区分,我们将分享我们的一切,成为一个集体。
某一个正在搬动伤者的人松开了手。
“喂,你干什么……别愣神!我们没有多少时间。”
砰!
“我该做什么?”这个人说。
“你在和谁说话……喂!你在和什么人说话!”
地上的液体依旧在随着某一种时不时出现的震感聚集着,此时,色彩已经变得融洽起来,它们的颜色逐渐统一,逐渐被一个具体的颜色统一起来。
它们被联系在了一起,成为了一个集体。
——我们的一部分被切断了,我们失去了我们的一部分,我们并不分彼此,所以,带回来——去将我们带回来,将你、我,以及我们所有思想带回来,这并不困难,这并不是无法做到的事情,我们应该帮助我们自己。
“喂!”
肩膀被人拍动了一下。
“不要站在原地,现在很危险,这该死的钟声还不够让你跑起来!我们都不知道那些该死的异端和异教徒在哪里,我们必须在遭遇危险之前回到安全的地方!”
“……哦。”这个人看了一眼地面,严格来说,是看了一眼地面上的那一滩积水,那些液体混合着颜色,此时,他的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踩在了一小部分的液体之中,而自己的皮肤也触及到了这些液体,他看见那些颜色已经点缀在了自己的皮肤上,沿着自己的血管攀爬。
他将他们本应该抬着的那一个人再一次抬起,看起来自己好像没有任何的问题。
“刚才吓到了。”他说。
“……这种时候我们都会害怕。”刚才拍打了他肩膀的人说着,然后朗声道,“好了——听我指挥,我说一二三,然后我们一起……”
砰!
人们再也不交流了,他们沉默地将自己的同类抬起来,然后,沿着道路行走,每一次构造物落到地上的时候,他们都会感受到那一种震感,沿着地面流淌的震感,这一份震感让他们的手时不时颤抖,毕竟,谁也不知道下一次,那些东西会不会砸在自己的身上。
砰!
他跟随着人们一同行走,将自己的同类——将曾经是自己同类的东西搬到一个看起来安全的地方,可是,真的安全吗?说是足够坚硬的墙壁,然而不远处就是一个被破坏掉的建筑物,钟声依旧在响起,构造物依旧在落下,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变化。
“这些该死的异端……这钟声敲的也太多了。”
人们已经无暇去思考什么钟声或者是别的东西,现在,能够让自己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事情,除此之外,他们什么都不想去思考。
只是活着就足够了。
:()魔女的箱庭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