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元心一点不慌,高高在上,俯视着十三皇子,听他说完,沉声问,“我是你的长辈,你这么同我说话,规矩又在哪?”
“一个小小皇子,见了母妃不知礼数,你也算晏公教出来的好学生?”
“你六哥为国戍边,他的生身母亲在宫中得不到应有的尊重,不知皇上会怎么看你这个知书达礼的好儿子,嗯?”
最后一声质问,让愉妃抖了一下。
她仿佛突然从梦中醒来,向四周看了看,对上的眼睛大多是看热闹的。
她突然意识到,这些日子以来,地位突然拔高,她太得意忘形了。
受冷落多年,忽而受到皇上青睐,她就像饿了许久的人见到食物,扑上去疯狂进食,忘了自己空瘪的胃能承受多少。
方才发生的事,她后悔已经来不及。
起因是一众命妇凑趣,大家都说没见过皇子的礼是什么样的,想来比公主的礼有所不同,若有稀罕物也算开开眼。
挑头说话之人站在人群中,身着二品诰命夫人服色。
贵妃却认得是户部尚书赵大人的正妻。
赵夫人一句话,引得众命妇纷纷附和。
此时十三皇子还没来到女宾席,愉妃提前吃了两杯酒,正高兴,大家一捧,簇拥之下来到放礼的长条桌前。
礼物堆得小山似的,摆放得却整齐。
各种稀罕的奇珍异宝摆得像堆砌的瓦砾。
鎏金香炉压着和田玉盏,瞧不出半分金贵。
还有一些异国进献的宝贝,波期的夜光琉璃,大食的珍珠香囊随意摆在桌案上。
贺喜的红贴摞得足有尺来高。
愉妃得意洋洋,大红宫灯下,礼物闪着光彩,照得人眼花缭乱。
其中几匹不起眼的布,灰朴朴的,反而十分惹眼。
颜色不甚鲜艳,花纹也很过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