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嘴里不停说话,和从前的谦和稳重大相径庭。
直到他说得无话可讲,两人之间隔着一段诡异的寂静,李仁才慢悠悠问他,“你可知道容娘娘死了?”
李瑞蓬乱的头发遮住了眼睛。
他仿佛没听懂似的,张大嘴巴发出一声“啊”?
反应好一阵,他脸上浮现一个又哭又笑的表情,重复道,“她死了?”
“子时暴毙于未央宫。”
“三哥节哀。”
李瑞猛地发起狂,用力摇晃着铁栅栏,“她身子好得很,不会死掉的。”
“她比我都耐活,我不死她怎么肯先死?”
呼号之声惊动牢头,期期艾艾探头向里头看。
李仁摆摆手让他莫惊慌。
“这不是你想看到的吗?你催毁了她,一个嫁给皇上还念着别的男人的女人,在宫中,能活成什么样?”
“你被关起来,就是压断娘娘的一根稻草。”李仁悲悯叹息。
“节哀。”
“酒菜我给你送来了,你慢慢用。以后我会时常来瞧三哥,有什么需要,告诉我。”
李仁抬腿要走。
李瑞喊道,“别走。”
“我知道谁要你死。”
李仁回头,看到一双亮得不能对视的眼睛,李瑞脸上浮起个森然的笑,“你去贡山的消息,是有人故意放出去的。”
“你不碍任何人的事,这宫里谁看你最不顺眼?”
李仁脸上失了血色,定定看着李瑞。
“你还要攀咬?”
李瑞无谓地撇嘴,“是啊,我还要攀咬谁么?”
“能放我出去,还是能给我减罪?”
李仁身上突然像压了千斤重的石头,几乎抬不起腿。
虽有猜测,但落到实处,仍然震惊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