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郡猫眯起眼睛,像在强忍着什么疯狂的笑意般,整个身子微微颤抖。
“所以啊……猫才说‘没什么两样’嘛。”
我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
虽然这只疯猫的谜语一如既往地令人费解,但有个细节格外耐人寻味。
它避而不谈“多多”这个名字,却又在反复暗示某只渡渡鸟的状态。
“和活着的时候没什么两样”,然后——
“掉毛”,
“掉毛”,
还是“掉毛”。
……“毛”。
我忽然想到了那个捕梦网。
那个据说是以“渡渡鸟多多”的羽毛制成的捕梦网,那件如今被查理深深藏匿于卧室柜子深处的“遗物”。
若柴郡猫那些疯言疯语里,哪怕有那么一丝真实的成分……
那么这一切,就开始变得不对劲了。
如果那些羽毛确实来自一只渡渡鸟,却不是来自一只叫“多多”的渡渡鸟呢?
可如果不是,这世界上又哪里还有第二只渡渡鸟?
如果“活着的”和“死透的”之间根本没有区别,那所谓的“死”又算得了什么?
那只渡渡鸟,到底是仍在呼吸?还是早已腐烂?
或者说……我到底有没有必要去关心“它是否还活着”这件事?
……
越来越多的问题如潮水般从脑海深处涌出,粘稠、模糊、无法梳理。
我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个问题先浮现的,也不确定是哪一个让我几近窒息。
我只知道,自己正在一步步逼近某个不可言说的“真相”。
然而,在那个“真相”之前,却是一个摇摇欲坠的悬崖。
只要再往前一步,再多想一点,早已濒临决堤的思维便会轰然倒塌,将我彻底拉入无底的渊。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我强迫自己闭上眼,用力按住心脏所在之处,狠狠深吸了一口气。
我必须停下,立刻,马上,不能再继续了。
比起那条总是处心积虑算计我的蛇,柴郡猫确实要“友善”得多。
可那样的“友善”,也只是相对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