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漆黑的颜色。
随后……
哗啦——
漆黑的墨水中突然喷薄出绚丽的色彩,红,黄,蓝,绿,青,靛,紫,白,如同一束被拧成花束的彩虹自笔尖爆绽。
绽放!!
绽放!!!!
唰唰唰唰唰唰唰——
最初,一团灼灼的红色火焰般旋开了。
它兀自旋转不停,仿佛一个穿着朱红裙子的热情舞者,裙裾掀翻着,抖落出灼热的火星,顷刻间点燃了周遭的空气。
紧接着,一阵幽蓝的绸缎漫涌而来了。
它不像红色那样炽烈,只是带着湖水的幽深与丝绒的柔顺,无声无息地蔓延、流淌,所过之处,连空气仿佛都凝成了清凉的液体。
金黄也随后而至,那阳光的碎金在幽蓝之上跳跃,如顽童般追逐着靛蓝的裙裾,每一粒光点都带着活泼的暖意。
然后,青绿也来了,如同初生的嫩芽从泥土里蹦跳而出,既带着青涩的鲜亮,又饱含了生命本然的勃发之力。
紫色则踮着脚尖,在蓝与红的边缘轻盈游走,那是一种矜持的试探,一种神秘的低语,像暮色四合时天边最后一缕变幻莫测的霞光。
随后霞光周围弥散开一片白茫茫的雾,苍白色的雾,将所有颜色笼入其中,如梦似幻,如同斑斓而迷离的漩涡。
而下一刻,漆黑的光束如利剑般刺穿了所有色彩的涡旋,它并非漆黑,而是凝集了万千色彩于一身后的纯粹与锐利。
那是一切颜色的归宿,那是涅墨西斯自己的颜色。
那是狂野而和谐的韵律,那并非人世间的曲谱,那是混沌的乐章,却又是原初秩序的表达。
也许卡特列妮维娅的道路若真的走到尽头……谁也无法预测她真能与邪魔共舞到何等地步。
这便是乌萨斯的圣愚,痴人,狂人,癫人,执人,求道者,殉道者。
恩德勒斯也是同样。
“我、我、我的妈呀……!!”
另一侧的洛伊奇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呆住了,念念有词道:
“这、这也是老爷您身为圣愚的能力?”
恩德勒斯自己都呆滞住了,如果不是底下的驮兽几乎要害怕疯了开始胡蹦乱跳想把恩德勒斯甩下来,恐怕他都没那么快反应过来。
“安静。”
恩德勒斯对底下的驮兽说道,后者立刻安静了,洛伊奇的驮兽也好不到哪去,但恩德勒斯一句话下去也安静了下来。
但能从它们颤抖的步伐和迅速摇晃的尾巴来看,其实并没有得到安抚,而是恐惧到了极点。
“色彩……”
恩德勒斯低声说着,将这支笔轻轻一甩,那四散纷飞的色彩便重新被吸入笔中,回归墨巢。
“我找到方法了。”
洛伊奇突然一个激灵,询问:
“什、什么?老爷?”
恩德勒斯看了看手里的笔,又重新将视野投向远方。
“我找到瞒过内卫,瞒过乌萨斯帝国的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