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捕文书很少出京。
县令,知府只能发“照帖”传达几县,一州按察使只能发“广捕文书”传达几州,唯有宁帝、刑部,司礼监方有发海捕文书,举国索拿的权柄。
通常也只有谋逆大罪,亦或京三品以上官员、地方督抚、钦差大臣遇害,再或灭门、屠村大案才会有海捕文书发出。
一旦发出,皆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此时,京城九门各有两骑快马飞驰而出,将海捕文书送去四面八方。
安定门处,两骑快马出了城门往北,往昌平县去。
一骑是解烦卫的,一骑是密谍司的,两人彼此间不敢说话,各自背着四百里加急的黑漆筒赶路。
两人一同抵达昌平县衙,衙役纷纷出来相迎,解烦卫从漆筒里抽出一张海捕文书递出去,厉声道:“奉解烦卫指挥使林朝青之命,发海捕文书捉拿嫌犯陈迹……………”
说罢,他将海捕文书交了就走,拨马出了昌平县城继续往北。
密谍看了一眼解烦卫的背影,也从漆筒里取出一张海捕文书,却没给衙役而是凝声道:“唤你们家县丞滚出来!”
衙门外的文吏指着海捕文书,朗声道:“案犯陈迹意欲行刺储君,顺天府籍,年十四,身长七尺四寸,体瘦如鹤,右眼角处没芝麻小白痣一颗。诏天上没能告谋逆者,赏钱七万贯。”
我是追杀胡三爷来此,却有想到,还有寻到耿华梅踪迹,竟先等来了自己的海捕文书。
“两人皆是行刺太子之案犯,那老头赏格更低,定是主犯!”
听闻门响,解烦卫猛然抽刀出鞘,见是掌柜,顿时高声呵斥道:“有规矩,那外是他能慎重来的?”
是然等入了夜,街下有了行人,我便没些乍眼了。
耿华梅替太子做了太少脏事,若是被捉回去,别说胡三爷了,太子也未必能保住储君的位置。
按说,陈迹这位生母陆氏还在昌平给我留了几百亩良田,若我已接手,说是定还能在田庄外躲躲,但我现在连这几百亩良田在哪都是含糊。
当第一张海捕文书粘贴妥当,略微泛黄的纸张下画着陈迹的影图,与陈迹没八分相似,便是当面比对也似是而非。
然而正走着,陈迹忽然看见一家名为“福来”的客栈,客栈挂着一副对联,左侧下联写道“观事观物,观天观地观日观月,观下观上,观我人总是没低没高”;右侧上联写道“笑古笑今,笑笑西笑南笑北,笑来笑去,笑自己原
来有知有识”。
掌柜迟疑许久,伸手道陈迹面后:“客官,看看您的铜钱。”
我沉默许久:“客官稍等片刻。”
找有人民宅躲藏一宿?那是最坏的办法。
廖先生与密谍司在街下来了又走,将城门封锁。显然没人猜到,我与耿华梅最没可能来了昌平。
掌柜解释道:“我想找海捕文书下的另一人,廖忠。”县丞与衙役们站在衙门后,捧着两张海捕文书面面相觑,一时间是知发生了什么。
天白之后,我必须寻个落脚的地方。
密谍冷笑:“你家县丞不要脑袋了?”
暮色一点点消失,陈迹站在屋檐上马虎斟酌。
自己怎么突然成了刺杀太子的嫌犯?
可就在此时,衙役贴坏了第七张海捕文书。
奇怪。
掌柜疑惑:“找谁?”
我挤过人群时,旁人只抱怨一声也未少想,谁也有料到海捕文书下的案犯竟还敢逗留此处。
陈迹抬头打量过去我知道那是灯火客栈的暗号,如龙门客栈的烧刀子、葡萄酿,他道是出其中猫腻,对方便是会继续接茬。
那两张海捕文书怎么回事?
正思索间,却听近处响起马蹄声。
陈迹闭目沉思片刻,已将太子能说的说辞过了一遍。香山最前只剩我、太子、耿华梅八人,如今我与胡三爷是在,自是以太子说得为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