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在她哥哥的房间里一阵翻箱倒柜,不久之后,那封她口中的“账本”,就在哥哥的枕头下被翻了出来。
那是个有些破旧的灰皮书本,本子内,夹了一封泛黄的信件。
苏孟接过,打开了信封。
“亲爱的哥哥,见字如面。
近日,我在灰豹酒吧工作。工作的内容说来也有些羞于启齿,可为了女儿,我不得不这么做。
我知道家里的田地被村长征收了过去,你们的生活也并不好,过段时间,会有人把女儿接回来,之后的事情,就不劳哥哥费心了。
我在酒吧认识了一位医生,他很温柔,待我也很好。他给我推荐了一份新的工作,他希望我从酒吧离职,以保姆的身份,服侍他的院长。
我自然知道这个所谓的‘工作’并不是什么好事,可出卖身体,与出卖肾脏,有什么不同呢?
离家时,我曾说过,我永远也不会为了钱卖掉肾脏。现在想来,贫穷真是一剂毒药,压在我们这些农民身上,谁也无法翻身。
那医生告诉我说,工作地点在加德满都的一处庙宇中。我同意了,所以请哥哥原谅我,近期仍不能回家。
下个月的薪资我依旧会寄回家里,如果我真的能赚到钱,第一时间便会接哥哥和妹妹进城。
愿神明庇佑你们。
爱你们的——
阿姆丽塔。”
苏孟情绪复杂地收起信件,交还给了女孩。
从目前已知的情报来看,阿姆丽塔既不像疯子,也不像恶人。
她完全不像一个杀死自己孩子的罪犯。
她只像一个可怜的,温和的,无力回天的穷人。
“有什么情报吗?”霍清看不懂尼泊尔语,只拜托苏孟转告。
“没有。”苏孟摇了摇头。
另一边,拉什米拉搂着那个女孩,耐心地陪她聊着天。
“你哥哥的遗体,要怎么安置”拉什米拉问道。
“我也不知道。”女孩回答。“最近的烧尸庙,也要到市内,村子里并没有……”
“那就劳烦两个男生啦?”拉什米拉抬起头,微笑着看向苏孟。
她的意思是,让他们带女孩和遗体进城。
“没什么问题。”苏孟答应了下来。
“……不用了。”女孩执拗地摇了摇头,拒绝苏孟的好意。
“为什么”拉什米拉问道。“我们不收你钱的,也不需要你回报什么。”
“我知道,你们是好人。可是……”女孩喃喃道。“如果当年没有警察和村长的勾结,我们一家也不会失去赖以生存的土地,哥哥恐怕也不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