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辰进入厢军营的那个下午,黄兴曾让人给他带过话,说是打算借手下人之手来除掉陈辰。当时他允了,因为考虑到的是黄兴还有用,若强逼其亲自出手、万一那许清菡杀个回马枪,到时这枚花了大力气才扶上去的棋子岂不是废了?
反正早晚是死对不对?无非是早一刻和晚一刻罢了。
陈辰会逃走?他自始至终就没想过这种可能性,因为他觉得有黄兴有那里,陈辰不可能逃得走,就算是手下人动手,也肯定有人盯着,怎么可能逃得走呢?
第二天,没有消息传过来。
他当时因为忙于公务,甚至把这事都给忘了,直到晚上才在偶然间想起。
在昨天,也即是第三天,仍旧没有消息传来,他终于感觉有些不对劲,于是遣了人过去看看。
到了晚间时,去的人终于把消息带了回来,说是见到黄兴时,其两手全是鲜血且一脸狞
笑。称那小子正在受刑,打算要逼问些事情以及弄些钱财出来,还让他放心,很快就会把人头亲自送过来。
接着是今天,天没亮便下起了雪,很大的雪。
他本以为今天黄兴会送来人头,但在开门发现是这等天气后……来不了或是晚一些也是正常的,所以他并未太过在意。
然后是到了晚上,他回到家不久后,门房便送来了一封信,说是厢军的人送过来的。
那时他正在书房里喝着茶与魏存谈笑着,在看到信时便觉得不对劲,因为黄兴怎么会写什么信给他?
那个手指没了、连字都写不好的残废怎么会想到写信?
在看了信后……他狠狠摔掉了手里的茶杯,胡子翘的老高。
竟然让这小子跑了?
不是已经捉住正在用刑的吗?
怎么可能?
蠢到没边了!
当时他气到眼冒金星上接不接下气,好一会才顺过气来,然后才与身边的魏存一道讨论这一事的来龙去脉。
接着他唤来了昨天去厢军营的随从,以及送书信过来的门房。
随从说:“昨天确实是见到黄指挥使了的,当时他确实那么说了,小的一字不敢多也不敢少,全是如实禀告。”
“那你可曾亲眼见到那姓陈的畜生?”
“不曾,本想去见的,不过黄指挥使说那等血淋淋的场面有啥好看的?看了会做恶梦,然后不由分说的把我拉去喝酒了。”
……
门房说:“来送信的那人三十来岁,穿着厢军的衣裳,这肯定假不了,因为脸上刺着字呢。”
“他当时怎么说的?”
“他……他很焦急,说是军营里出了大事,让我无论如何第一时间把信送给老爷。小的还疑惑问他,就那个破军营里也能有劳什子要劳动咱家通判老爷的大事?
不过他没正面回答,只是焦急的说通判老爷看到就会知道,他得尽快赶回去抓人去,晚了就追不上大部队了,接着就风风火火的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