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崖下落了小半块腰牌碎片,剩下的部分应当还在兰泱延的手中,能拿出腰牌的才有可能是他。
虞殊面上露出了些疑虑,他说,“殊的下属暗中去城郊探查过了,那里设了陷阱无法靠近,只远远见了那疯癫之人一面,竟长得和当年的大皇子一模一样。”
数年过去,历经磨难之后,一个人的面容会毫无变化吗?
不让近看,怕是在担心会穿帮吧。
我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暖玉坠子,心中有了猜测。
易容之术在江湖上并不少见,技艺精湛的,凑再近也发现不了问题,技艺不精的才会怕这怕那。
为了造谣,还专门弄了一张假面皮出来对付我,真是费心了。
“圣上当是定了主意了。”虞殊瞧着我,道。
我歪了歪头,“你怎么连这都看得出来,是不是偷偷练了什么读心秘法?”
虞殊轻笑道,“本就心相印了,还要练秘法做什么。”
我捂了捂脸颊,它在发烫,“咳,绣衣中有一人,名唤出釉,最擅更容换貌之技。孤让她去瞧一眼,便能知那大皇子的真假了。”
“圣上英明。”
安全起见,他在与我交谈时刻意压低了些声音,夸我的话也是低声说的。微哑的音色轻轻柔柔地挠在我的耳膜上,顿生酥麻痒意。
指尖轻动,我的手往侧边挪了挪,将耳朵一块捂住了。
“其实不打假,放任他们蹦哒也无碍。秋后的蚂蚱而已,没几天能蹦哒了,”我说,“陆听那边已经去找皇兄了,按绣衣的速度,应当用不了多久便能寻到。”
两厢真假碰撞,到时便能清楚看出谁才是宫里出来的那一位真正的皇子。
“圣上很笃定大皇子如今身在东方?”虞殊挑眉问道。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其实不确定。但孤总有种感觉,皇兄很快就会自己出现的,用不着着急。”
那烟会飘,应是有风。再加上案上的红梅……
我觉得,要找的人应当离得不远。
只隔日,我的预想便成了真。
就是过程有点出人意料。
小单子说闵言求见时,我直接让他进来了。听到脚步朝我案前靠近,我垂着眸扬声问道,“出釉回来了吗,那人是真是假?”
闵言半天没吭声。
“嗯?”我疑惑地掀开眼帘朝他看去,却发现他正在抓自己的脖子。
看上去抓得很专心。
我沉默片刻,道,“是绣衣楼内的水井枯了吗,还是陆听又给你喝新药了?”
“都不是。”他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