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天的富贵,唯有颠沛流离,为了二两碎银,整日奔波。
前朝的皇室贵胄,都已经飞入寻常百姓家了,还那么计较做什么。
他道:“算了师傅,天大地大,活着最大,那姓李的可不是什么好人,遇到那姓李的,咱们还是先跑为妙。”
“你这话和夫人当年一摸一样!”呼延奔低声吼道,声音中含着无限悲鸣,“你母亲当年已经放下了一切,说朝堂的事,已经和她无关,她一个妇道人家,就想带着你浪迹天涯,平安过一生。”
李雁想,确实是他娘能说出来的话。
树欲静而风不止。
他们的人生,并不是随意可以决定的。
李雁的手紧紧握住。
他还记得,当年他娘,把他托付给师傅时的样子。
原来很早之前,他们就一起下一大盘棋。
遇见道大厦将倾,便将暗卫打散在各个地方,化成零散的珠子,只等有一根线,把他们串到一起。
他分明看到了娘眼中的泪花,却强硬地按着他的头,让他给师傅磕头。
原来一切的不舍,都是为了活着。
“复国,自然是无稽之谈,但复仇,我是一定要的。”李雁眨眨眼,我不是那根线,我也不想知道,这世上到底藏了多少个珠子,“所以,杀了我娘的,到底是谁?”
是皇帝,是大臣,还是卖主求荣的奴才?
就算拼尽我最后一滴血,也要杀了他!
呼延奔沉默了半晌,终于说了实话:“是先帝。”
先帝。
先帝已死。
李雁想要复仇的那个人,已经不存在了。
李雁不知所措起来:“那我父亲是怎么死的?”
“被您的祖父,一剑刺穿心脏,当场毙命。”呼延奔说,“不过那都是……”
李雁笑笑,制止他的话。
原来,复仇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这其中无限错综复杂的恩怨纠葛,根本就是一笔理不清的烂账!
四周漫天神佛,面带微笑,仿佛已经在了极乐世界,这世上的一切,都可以放下了。
他就是那断了线的风筝,一会儿就不见了。
李雁拍拍自己的脑袋,笑了:“既然先帝已死,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师傅叫我来,到底为了什么?”
他的笑带着些万般皆空。
一切阻挡在他身前的事,都不存在了。
“先帝尚有子嗣,依旧在人间!”呼延奔说,想要把他拉回人间。
怎么可能?
李雁听过那场宫廷政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