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都被谢微白尽收眼底,周言看着自己小老鼠跑远了才慢吞吞地回头,和长廊上的谢微白对上眼。他耳聪,早就知道后头有人看着,他丝毫没有慌张。不过两个人这样也有些太生分了,毕竟也是钟大人带的人嘛,自己要关心一下。
他走近谢微白,刚要开口,就看见谢微白退后一步。周言那招呼卡在喉咙里,不知道还该不该说。出他意料的,谢微白不是嫌弃他。而是退身给他打招呼。
“夜好。”
看到谢微白这样,周言也跟着作揖:“夜好。”
两人是相顾无言,周言想找话题的,但是想到处理谢微白家事的时候人那幅冷样,又不想热脸贴冷屁股,他又不是钟大人本人。哪里见得要自己哄着讨好。所以看着谢微白没有说话的意思,周言便想抽身回去睡觉,他可太累了。一会儿不知道大理寺那边还来不来人,真是麻烦事儿聚一窝。
谢微白想到钟幸离开时的模样心里一阵钝痛,他开口,语气里多了几分急切:“前辈留步。”
听到谢微白的声音周言顿住离开的脚步。他左右环顾,最后眼眸中多了丝不解,指着自己:“你叫我?”他叫自己前辈!?周言感觉很震惊。
“正是。”谢微白沉下性子,“我想着元颂这样多时日没出现是否遇到了险处,毕竟我……不知道如何联系他。”说到这儿,谢微白眼底多了几分难以压抑的痛苦。
并不是钟幸两日不见他就如此担忧,而是钟幸离去时那幅模样,还有那些他原以为是画本内容却不想现实也有的东西。他担忧钟幸,他害怕他受伤。
“钟大人吗?”周言压低声音,看着有些不安,“我们也紧张呢,大人没告诉我们他去哪儿了,也没和我们联系。要是想联系大人,用传音符就好了。”
说着他又笑了:“你不要太担心,钟大人很厉害的,不会出事。倒是你要注意好自己,别明天我们去查案子你倒病了,那可就是混日子了。”周言哼哼唧唧,“我们这儿可不欢迎混日子的。”
“这是自然。”谢微白心里头愁思蔓延,他轻声轻语地询问周言,“只是我有一事不解。”
周言挑眉,语气里多了几分轻快:“什么?”
“传音符是什么。”谢微白表露些许疑惑,展露脆弱,“为什么……元颂从来没有和我讲述过呢?”
他这话真的给周言惊讶到了:“大人没有给你吗?这怎么可能!”太过于不可置信,周言声调不免大了些,然后就是屋内传来一道声音。
“周言你要是不想睡觉可以加班看积攒的薄子,没必要夜半喧哗做些吵闹事。”冷然的声音未落,江朝就从里头把门打开,面色不善,“你真是觉着自己那些老鼠能听到些什么有用的吗?过两天钟幸还没回来我直接把你踢了。你仔细祈祷着罢。”
然后就是隆的一声,门又被关上了。江朝心情很不好,周言在有了这个认知后,和谢微白聊天那模样一下就没了。眼中满是懊悔:“我怎么就声音大了啊,真是可……”
想到江朝那只猫耳朵好的很,周言又闭嘴。他强拧出一个笑,没了和谢微白闲聊的心思:“那个我们就不多说了,吵到人了。我要休息了。”周言急急忙忙地就跑了,在谢微白身边掀起一阵风。
谢微白在原地站立片刻,最后回了钟幸的府宅。
阿幸很好,这点毋庸置疑。谢微白抚摸着手里的折扇。可是不够啊……他垂着眼睫,周言也是他“捡”来的。他不是特殊的那个。谢微白有些心慌,谢微白会给周言糖吗,会哄他开心吗,会和他一同夜游吗?
还是……也会叫他郎君吗?谢微白想到钟幸会温柔的哄另一个人心里难受的紧,他急促地喘出一口气,但心里闷得慌,将怀里的东西烧了,也就熄了烛火。外头没有月光,暗沉沉的。就着这样的夜色,他在钟宅的第一个夜晚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