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他呆坐在黑暗里,直到闻喑醒来。
“闻喑,信息素,但凡再溢出来,就把你腺体割了,我说到做到。”
“就是那股味道引诱的alpha是不是?”纪淮弋掐上他的脖子,“是不是你自己说的!”
纪淮弋抬头,想到这件事的时候眼中闪过冷色,像一把锋利的刀,有着不容抗拒的危险。
闻喑慌忙之中又努力控制信息素的味道,可是他力气无余,整个书房还是弥漫着淡淡的流沙味。
纪淮弋紧锁眉头,暴力掐上闻喑穿着衣服都无比细长的手臂,随后又掐上他的下巴,“你在装什么!你现在告诉我,你还来干什么?”
闻喑想要挣脱,可是手使不上劲,很轻的拂过纪淮弋那只掐着他的手。
“纪淮弋……我很疼。”
纪淮弋自觉有些过分,闭上了眼睛,瞬间松开闻喑。声音没刚才那般激动,平息后不再像之前那样暴躁,如同平静的湖水不想再起波澜。
“闻喑,你应该知道,你有胆背叛我,就别怪我心狠。”
“是你告诉我,是你背叛了我,让我永远也不要原谅你的!”
闻喑摆脱了压制,却更加没力气了,松软成棉花。他再次跪下,在纪淮弋跟前,整个人虚弱不堪。
他在发烧,已经到了快要失智的地步。
“纪淮弋,对不起,我不用你原谅我,我愿意陪你,我也跟你上床。”
一个也字让纪淮弋撕开刚包装好的伪装,“闻喑,谁允许你跪下了,你给我起来,你他妈给我跪什么?”
纪淮弋把闻喑从地上扯起来,“你难道是一条狗吗,在我面前说跪就跪,你在作践谁?”
闻喑惊醒般摇头,“我没作践过我自己,从来都没有。”
纪淮弋发了狠,“你没有!你没有是谁主动承认自己让alpha发情!是谁主动的!”
纪淮弋想到这里的时候很失控,他越说越激动。闻喑在他面前,他没有办法不去回忆那个突如其来的场面,那把刀过于锋利,他也没有办法不再次面对自己的内心。
明明一个月前,两个人也可以像对平常恋人一样浓情蜜意,一夕之间,化为乌有。
闻喑的信息素快要炸出来,那些淡淡的新沙终于在无声中迸发,他的信息素在濒临之际散发出浓烈的气味。
他是大地所孕育的宝物,用来献祭给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这种造物主的奉献从一开始就规定好了闻喑的信息素有攻击性,却不能攻击纪淮弋。
所以这个时候所以信息素的反噬流入到闻喑体内,细沙甚至要堆积出巨大的沙尘,将他掩埋,痛不欲生。
“纪淮弋,我没有这么做,我没有主动。”他在辩解,神志不清也要向纪淮弋辩白。
闻喑时常觉得自己的记忆是错误的,他不可能这么做的,可是那些片段很清晰,他又没办法推翻。
闻喑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直到那句认定的“没有主动”结束,他倾倒在纪淮弋身上。
纪淮弋知道他在发烧,却不知道他在外跪了三个小时。
他看着闻喑现在像是个即将燃烧殆尽的蜡烛,就连所剩无几的一点光也变得飘忽不定。
他可能随时死去,纪淮弋心在滴血,他觉得自己也快要死去了。
他横抱起闻喑,走出了书房。
路严还守在门口,纪淮弋只是瞥了他一眼,就抱着闻喑离开了。
闻喑已经意识不清了,在纪淮弋将他抱出书房的时候受到信息素的引导,一个劲地往纪淮弋怀里缩。
闻喑嘴里含混不清道:“纪淮弋,连你也不想让我活下去吗?”
纪淮弋叹气,伸手摸了摸闻喑的额头,“闻喑,你不该来这里。”
纪淮弋不能叫医生,更何况医生救不救得了也另说。所以他又一次咬破闻喑本就亏损的腺体,用了闻喑的一点血,夹杂着冷冽的银栗信息素提取液,全部注入他的体内。
纪淮弋将闻喑湿透了的衣服里里外外全部换了个遍。
“闻喑,你知道我会心软,所以又来找我,是吗?”
纪淮弋做完这一切,蹲在床头看了闻喑好一会,他低头亲上许久未碰的唇角。
门外有敲门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