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杬卿难受极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脏突然疼得厉害,像是被一只大手无情地攥在手心。
他看着何玦,慢慢抬起手,喉咙里挤出低低的声音:“别……别皱……难看……”
他想抚平她紧紧皱着的眉毛,可是他手没力气,眼前也是一片模糊,像涂了一层水雾似的。
何玦呼吸一滞,一颗心猛然一跳,又被慌乱的情绪塞满。
她将宋杬卿拦腰抱起,眉头紧锁,跨步往屋内走,步履匆匆,没给杨拾桑半分眼神。
杨拾桑自何玦出现后便一直驻足原地,眼眸阴翳地看着二人。
她完全插不进去,喉咙也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可是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宋杬卿被人带走,于是扬声说道:“何玦。”
她顿了顿,脱口而出道:“你可知晓他喜欢什么花?”
何玦本不愿理她,听得此话却是停下脚步,微微回头睨了她一眼,道:“贴梗海棠。”
话落,何玦便抱着人走了,杨拾桑却是瞳孔一震,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最终瘫倒在地。
那个眼神!
是她!
绝对是她!
那个女人!
她绝不会认错的,就是那个女人!
杨拾桑脑中止不住地浮现出上辈子那一幕,那个被称作“煞神”的女人,用一柄剑屠了悬崖上所有侍卫,最后却独独留了杨拾桑的性命。
她只扫了杨拾桑一眼,就一眼,却让杨拾桑觉得脖子像被人紧紧扼住一般,浑身血液也像是掺了雪一样冰凉刺骨。
“他让我饶你一命,滚吧。”
那个女人只留下这么句话,随后提着淌血的剑离开。
杨拾桑脱力瘫倒在雪地里,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
周围尽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原本纯洁无比的白雪混合着无数人的血液,看着比单纯的鲜血更加令人触目惊心。
“哈……哈哈……”杨拾桑抬起双手,突然放声大笑,神色癫狂。
“原来如此……”
“一介亲王,竟甘愿扮作她人——”
杨拾桑剩余的话没能说出口,被人捂着嘴拖了下去。
可她眼中却依旧带着疯狂的笑意,泪水忽然涌现,但无人在意。
雨愈发大了,砸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三月的风,也能吹的人脸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