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透过眼洞,冷眼看着楼下那些神近山的女修士。当柳红棉从屋外走进客堂,坐到段羡身边的饭桌旁时,他忽地攥紧了佩剑,喉中响起几声诡异的沉闷嘎声。
正和段羡热聊的柳红棉听到怪响,循声看向楼上,发现一个戴面具的怪人,不以为意一笑了之。
连穆羽一直盯着段羡和柳红棉。段羡与女修士聊得投机,歪嘴露着轻佻的神情,柳红棉毫无顾忌地掩嘴浪笑。段羡殷勤地剥干果,倒茶水,有时起身到柜台,向秦未悄声打听一些事。
看得久了,连穆羽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段羡的某些举至,包括背影,很像半个月前膝容巷里那个对阿古丽意图不轨的蒙面人。
他目不斜视盯着那个风流倜傥的修士,脑中满是疑惑。
段羡周旋在柳红棉和其他女修士之间,如鱼得水,悠游自在,那些女伴大都也乐意与他调笑。
阿古丽不愿与神近山修士碰面,吩咐店家将饭菜送到屋内。
林忘尘和吴羡仙听到楼下人的声音,也不愿出门,在屋里打坐一整天。
只是那段羡心猿意马,老是瞟着楼上阿古丽的房间,无奈连穆羽死守在门口,也没机会再上去叨扰。双方相安无事。
子时眼看已近。
秦未领着月晦师太和众修士出了门。
一直留意楼下动静的瓦妮莎从屋里出来,来到楼下,问一个侍者道:“他们去哪儿了?”
那名瘦高侍者也不遮掩,道:“秋荻城。”
瓦妮莎看一眼屋外黑漆的天色,问道:“为何大白天不去,这么晚了才去?”
侍者笑道:“秋荻是不夜城,千月城主白天也不见客。再加上,城门子时才对外开放。”
“谁都可以进吗?”
阿古丽走出房间,站在走廊里问道。
侍者抬头道:“只要付得起酬金,谁都可以进。”
阿古丽想了想,道:“刚才那拨人付的酬金是多少?”
侍者道:“小的不甚清楚,好像是一些宝物。”
秦未回来了,他听到了阿古丽与侍者的对话,猜到楼上那位姑娘有了新的想法,这种想法对于他而言,当然多多益善,因为那才是他发家的最大头来源。
他微笑着朝楼上道:“他们付的酬金是神近山的宝物。千年灵鹿血和一颗完美的鹿头,外加一人十两黄金。”
阿古丽一听就明白了,食宿压根不是这间客栈的主打生意,它是靠送人去秋荻城挣大钱,就算一年只做一单这种生意,它也能赚得盆满钵满。
“如果没有宝物,只支付银钱,多少人一位?”阿古丽问道。
秦未摸着下巴想了一想,坐到桌边,手指笃笃敲起桌面,朝阿古丽伸出五根手指。
瓦妮莎看得清楚,觉得那五根修长手指实在扎眼,嚷道:“一个人五十两黄金!你还不如去金铺抢劫呢!”
阿古丽示意使女不要多嘴,朝秦未道:“价钱是贵了点,但我想贵有贵的道理。”
秦未站起身,优雅鞠躬道:“沈姑娘一看就是明事理的大家闺秀。确实如此,一分钱一分货。您要是去了秋荻城,绝对不虚此行。”
阿古丽道:“冒昧问一句,那些人去秋荻城有何贵干?”
秦未道:“当然是寻宝。”
阿古丽不解:“他们从神近山来,还需要什么宝物?”
秦未道:“姑娘有所不知,神近山虽闻名于世,但跟这秋荻城比起来,还是逊色不少,只是这秋荻城深藏不露,不为人知罢了。”
阿古丽兴味盎然道:“哦?秋荻城居然比神近山还厉害,那它厉害在什么地方?”